慕寒川被慕云庭和助理扶着走进客厅，他依旧沉稳挺拔，可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黑眸，如今却一片沉寂，空洞得让人心疼。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眉头微蹙，似乎在计算着自己所处的位置。

林茉莉轻轻放下团团，走上前，语气温柔：“我扶你去休息吧？”

慕寒川没有说话，薄唇紧抿，整个人透着一丝抗拒的僵硬。

他还不习惯黑暗。

他曾是最敏锐的猎人，可现在，他连自己所在的空间都无法精准判断。

“寒川，你现在什么都看不见。”

慕云庭沉声道，“不要逞强。”

“……嗯。”

良久，慕寒川低低地应了一声。

这是他第一次承认自己的无力。

林茉莉走近了一步，伸手握住他的手臂，温声道：“我在这里。”

她的手指温软，力道不大，却让人感受到一丝温暖的支撑。

慕寒川微微一顿，没有再拒绝。

林茉莉牵着他走向楼梯，步伐不快，耐心而温柔。

“一步，两步，三步……”

她轻声提醒着，“这里有楼梯，脚下抬高一点。”

慕寒川依旧沉默，但脚步却随着她的指引稳稳踏上了台阶。

“很好。”

林茉莉轻笑了一下，声音温柔：“你适应得很快。”

黑暗中，慕寒川微微侧头，似乎在分辨她的方向。

林茉莉知道，他已经在用听觉代替视觉，适应黑暗的世界。

她的嘴角微微弯起，心中莫名一暖。

当他们终于走到房间门口时，林茉莉轻声道：“你到了，房门在右手边。”

她松开手，站在他身侧，没有再扶他。

——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允许自己被人“搀扶”太久。

慕寒川顿了顿，摸索着找到了门把手，准确无误地推开了房门。

他缓缓迈步走进去，站在房间中央，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还活着。

但他也失去了自己的眼睛。

这一刻，他是真的尝到了黑暗的滋味。

客厅里，小团团趴在沙发上，小脸皱得紧紧的。

“团团……”

慕怀远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温和，“二舅舅会好起来的。”

小团团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认真：“可是，团团不能等。”

她小小的拳头握紧，声音奶呼呼却坚定：“团团一定会治好二舅舅！”

她要去找最厉害的草药，要去研究毒烟的成分，要想办法把二舅舅的眼睛治好！

哪怕需要一点时间，她也要快一点！

“二舅舅是最厉害的侦探。”

小团团睁着大眼睛，认真地说道，“可是，如果没有了眼睛，二舅舅就不能抓坏蛋了。”

她的小手按在自己胸口，小小的声音里透着坚决：

“团团，一定要让二舅舅的世界，重新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