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山长的担忧到了顶峰,他有些摸不准季回安到底是出公差还是私事。
按理说季回安这等身份,往日里公务繁忙的紧,没有大事根本不会亲自来余杭。
可朝廷分明已经派了钦差来查茶税案,就算没有查出,陛下也不大可能在钦差还未入京述职之前就另派他人。
再说,季回安这人还没到余杭,诸县令就收到了消息。
看起来季回安并没有遮掩的模样,不大像是来查案的。
余山长准备亲自前去会一会,探个底。
对着赖管事吩咐道:“你告诉诸县令,季少主若是到了余杭,招待之事,我责无旁贷。”
赖管事得了话便退下。
只余余山长若有所思地喝着茶,余铮一脸忧色站在一旁。
他想开口询问,又怕扰了余山长的思路。
良久,余山长方才回过神来:“铮儿,你先坐下。”
“为父有话与你讲。”
他本不欲将私底下干的这些勾当告知余铮,可若是余铮日后要进入官场,余山长觉得早些告诉他也无妨。
“茶税案,你可知晓?”
余铮点了点头,钦差到余杭的事情并不是秘密,他自然知晓。
更何况,茶乃余杭的经济命脉,他们书院学子,虽成日里读四书五经,习八股制艺。
但也并非是五谷不分,庶务不通之人。
余杭的茶税高,众所周知。
他们皆以为是朝廷定下的税额,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直到钦差的到来。
“父亲此言何意?”
余铮隐有察觉,自从钦差来了余杭之后,余山长便不大归家,每日更加繁忙了。
对外的借口是为了今年的秋闱,给万松书院的学子们多讲讲经义。
可他作为余山长的儿子,自然明白不过是借口罢了。
他父亲在做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但明白恐怕就与钦差的到来有关。
“莫非茶税案与父亲有关?”
余山长摇了摇头,复又点了点头。
“会被牵连到。”
他不算是主谋,但他却是扎扎实实的帮凶。
“知府大人的吩咐,为父莫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