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福庵的猫腻他不是不知道,也没有打算去利用。任凭形势发展,他自有应对之策。
若是如她方才的建议直接破获庆福庵的案件,收获实在有限。他要的是一击毙命,是手到擒来。
而不是将审判的权利交到陛下手中,卖力去做却赌一个可能性。
可他越发看不透眼前这女子。据他所掌握的消息,她明明被平宁侯府流放在庵堂中三年。
从未曾离开过庆福庵所在的这座山,却为何能一语道破他的筹谋?这才是他今晚会见她的真正原因。
他观她这副样子,好似背后也没有人指点。就凭着一腔孤勇敢夜闯他的别院,倒真让他有些意外。
若她的解释无法让他信服,他恐怕没办法放过她。
季回安负在背后的左手紧紧握拳。
宋清妤愣神,太大意了。这事她怎么解释?
可季回安就那般定定地看着她,仿似要将她看穿,让她无所遁形。
宋清妤理了理思绪,真假参半,缓声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京兆尹大破京都女子失踪的案子,将罪魁祸首归罪于庆福庵庵主静明师太。最后还受了陛下嘉奖。
可后来却有人曝出,是京兆尹的小舅子与静明师太勾结所犯下的大罪。而京兆尹包庇小舅子被揭发,最后判了午门斩首。
顶上京兆尹空缺的,是小季大人的人。”
宋清妤说完嗓子干涩,她深深看了他一眼。并不知道季回安会不会相信这番说辞,但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借口。
说完她不再吭声,两人沉默以对,夜,悄然无声。
越寂静,越不安。宋清妤仿似在等着判决,当她的忐忑达到顶峰时。
“原来如此。”
季回安微微垂下眼帘,淡淡开口。声音平稳冷静,好像相信了又好像不在意。
只有他自己知道,她这番话带给他的震惊。宋清妤的梦,与他脑海中的计划不谋而合!
他压抑住滔天巨浪,却未曾流露分毫。
宋清妤觑着他不明的神色,追问道:“那小季大人说的,可还作数?”
季回安微微颔首,清润的嗓音答道:“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