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令人恐惧的死寂并没有持续太久。

鹿祀还没来得及做好揭晓答案的心理准备，就听到一阵骨隙摩擦的声音。

接着是细碎的布料摩擦声。

女孩当然也听到了这些突兀的动静，蓦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罗莎琳的双眼。

罗莎琳方才从漫长又宁静的沉眠中苏醒，支撑着许久未动的身子坐起身。

——转眼就看到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团子立在旁边，眼眶微微泛红，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

她稍稍定了定神，才认出许久未见当前形态的女孩儿。

“……小兰丝洛？”

念出久远又熟稔的称呼时，罗莎琳惊觉恍若隔世。

她看着站在冰棺边只能堪堪露出个脑袋的鹿祀，未曾想通当下的境况，就有熟悉的心疼情绪涌上心头。

随后，罗莎琳便将自己的内心想法轻轻念了出来。

“……怎么……瘦了这么多……”

冰棺渐渐融化，散为水汽，没入虚空。

鹿祀在下一刻扑进了眼前人的怀里，终于是将积蓄已久的情绪宣泄而出。

“罗莎琳姐姐……”

“我好想你……”

罗莎琳摇摇头，从混沌的脑海中勉强揪出清晰的思路。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维不如先前那般灵敏了。而且……从方才的种种迹象来看，努力一些还是能够猜出来，她是被小兰丝洛用某些手段复生了。

据罗莎琳长达数百年的阅历来看，世上能够做到起死回生这件事的，自己身上似乎是头一例。

——那种没有思考能力的丘丘人不算。

所以，小兰丝洛一定是用了很大的代价，才做到现在的一切吧……

罗莎琳垂下头，轻轻为怀里的女孩理顺发丝。

“对不起，是姐姐轻敌了。让你费心了。”

“姐姐不要怪自己，不是你的错……”

鹿祀轻轻摇头，而后想起了那天之后发生的事，从罗莎琳怀中抬起脑袋：“对了。”

“罗莎琳姐姐，你现在已经不用为愚人众做事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听到这个问题，女人稍稍垂眸。

她回忆起了当年肆虐了几乎整个蒙德的漆黑灾祸，想起了昔日恋人的志向和皮耶罗的预言……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当初成为燃烧自己的魔女时，所发出的誓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