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两个大男人一起走到江山家柴门口。

李旺军嘴里还在叽叽呱呱，江山提醒他：“小点声，别吵醒我老婆孩子！”

“啊哟，你还真把夏莹莹当你老婆了？有本事你今晚和她睡一炕。”

李旺军不进江山家院里，转身去江红旗家。

“山子，我看看你大嫂昨晚回来了没，要没回来就是麻烦，我得劝劝你大哥去接人，别让你大嫂真在娘家过除夕呀。”

咱农村人有讲究，嫁出去的女儿在三十儿晚上不能在娘家守岁过夜。

李旺军进了江红旗家。

江山悄悄进自家屋。

夏莹莹抬眼问：“姐夫，小梅等着看电视呢，今天能装好不？”

夏莹莹起得更早，生旺了炉火，小铝锅里滚一碗臊子，撒了葱花蒜苗，臊子汤泡馍吃早饭。

“莹莹，你就不能睡一会儿懒觉？”

“年三十儿啦，我能睡住？你赶紧扯电线拉灯泡。”

江山手脚忙起来，小梅跟在爸爸身后递电线拿工具。

“爸爸，咱家手钳子都是新的。”

“爸爸昨天买的，给咱家接电拉灯泡呢。”

开关固定在炕沿边，绳子掉下来，一拉绳子一声脆响，灯泡亮了。

最开心的人是小梅：“爸爸，我们家有灯泡啦，过年啦！”

夏莹莹在案板上切猪头肉，是刘芬表嫂卤的，他以为莹莹和两个孩子不回家，想着初二让江山带去夏家吃。

江山包里的一万块，有一部分要拿出来帮表哥打机井，这让李旺军刘芬两口子半夜悄悄商量，帮江山过好这个年。

猪头了下水了都是刘芬帮江山家做出来的。

夏莹莹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有了，这会儿问家里男人：“姐夫，我听见表哥和你走在一块，他人呢？”

“他去劝大哥了，别怄气不叫大嫂回家。”

夏莹莹切了一声。

江山眼睛凑过去看案板上切的肉片，试着问：“你姐教你的？”

“我姐会的我都会。”

“可你姐说你在家什么家务都不干，就抱着书学习，这才考上大学。”

夏莹莹直起身，眼睛瞪过来，你不信是我姐教的？

江山赶紧讨好她：“好好，就是你姐教你的，你聪明嘛，一学就会。”

李旺军蹬蹬蹬跑进江山家屋里，嘴里骂江红旗：“咱这大哥什么人呢，还骂我不是好人，他爱叫不叫，有本事他跟他儿子一块过年。”

李旺军劝江红旗去叫他老婆和两个女儿，上坪村也就十里路，这会儿去中午就回来了，他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