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桩桩件件为的都是百姓，为的是朝廷，这一点他看得清楚。

雷霆手段却无私心，没人比顾长安更适合主管户部。

但他虽然心里这么想却没办法说，一是因为关系亲密，二是郑尚书这个老狐狸并没有提议换掉顾长安，而是要选尚书。

尚书一选，无论是太子还是弈王方面的人，上任第一件事都会是打压顾长安，因为顾长安能力强，任其发展只会抢了新尚书风头。

沈自在望向前方的周禛，这时候首辅出面是最合适的。

然而周禛却并没有动，他在观察陛下的反应。

“郑爱卿老糊涂了？”成帝没等其他大臣开口便一甩袖子，俯视下方的目光讳莫如深：“那些人既然刺杀那就说明顾长安做得好，朕不仅要让他继续管户部，朕还要升他做尚书。”

“陛下……”郑尚书浑浊的瞳孔地震，花白的胡子都跟着抖。

他如今六十几岁了，升任尚书也不过十几年！

顾长安才多大？二十出头的年纪做三品官手握两处实权已经是史无前例了，现在又要让他做尚书？

周禛表面上看着不动声色，但心里的震惊并不比其他人好多少。

顾长安风头太劲，再这样下去会甚至会威胁到他在朝的影响力。

“陛下不可。”开口的是沈自在，他出列道：“顾长安年纪尚浅，陛下如此厚爱恐怕天下人有非议，陛下容他做侍郎便已经是隆恩了。”

“朕看这天下人对侍郎非议也不浅，这不是和顾侍郎作对，是与朕作对。”成帝却好像铁了心一般：“朕就要给天下人看看，朕要整顿税制的决心。”

沈自在仍然帮顾长安推辞，多年从政的他清楚这事成不了，顾长安不在他需得有个谦卑的态度。

伴君如伴虎，今日荣宠明日雷霆，他这态度是给陛下看的也是给天下人看的。

果然，御史言官们纷纷出列大讲如此于礼制不合，十几个人轮流说上一通，越说越是激烈，最后听上去如果皇帝执意加封顾长安，天下就要大乱了一般。

成帝这次并没有生言官的气，沈自在的态度他很满意，于是他又看向站在最前面的周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