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我们多年的情谊来真挚建议,也是,从你怎么设计圈套让我陷入困境,还特意带着她前往餐厅,让她目睹我那所谓暴力的模样起,我便早该清醒过来了。”
“你让我纠结,怀疑,你在旁若无人的拥抱,可真是厉害啊。”
温里却仿若未闻,语气依旧不紧不慢,“为什么要说设计你,不过是一场测试罢了。你热衷于试探人性的底线,那我也在试探,试探你对那枚平安扣的珍视程度以及你面对突发状况时的真实反应。很遗憾,你没能通过这场测试。
“用低劣的玩笑,来伤害别人,再以一个冠冕堂皇的测试人性理由,想看对方在压力下的反应,全然不顾这会给对方带来心理上的痛苦。”
伦什握紧拳头,“你以前就很高尚么?你无底线纵容皮厄,甚至最开始你知道皮厄与她有矛盾,也知道皮厄的性格,也知道可能会发生的麻烦,你阻止过么?”
温里缓缓垂下眼眸,神色冷淡下来,“我们以前,甚至现在都称不上什么好人,所以继续争吵毫无意义。”
“是吗?”伦什讥笑,“那你陷害我,就有意义了?”
温里后退,倚靠在树上,黑色大衣随意地散开,“我不过是在模仿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你觉得你平时做法有意义,那就可以看成是有。像你之前所说,只是把选择放在他们面前而已,如何决定不都是自己的事情吗?”
“呵。”伦什嘲谑,脸上满是讥讽,“你还真是一句话都离不开我过去的错事。”
伦什别过头去,不再看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和他争吵的确毫无意义,他随时能蹦出一千个理由来反驳。大力转身,脚步急促而有力,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雪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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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多远,伦什顿住脚步,回头望去,他扬起下巴,眼睛危险地眯起,“如此看来,我愈发难以理解了。”他从齿间挤出一声嗤笑,“就凭容答德国人身份,你怎么会处于下风呢?”
难得的温里没有回应,依旧靠在树上,大衣质地精良,宽阔的翻领微敞开,露出里面洁白的衬衫领口。
微风拂过,吹得大衣的衣角猎猎作响,也撩动了他额前的碎发。
……
格森抬起手,修长的手指缓缓揉着太阳穴,语气意味不明,“我得回去了,明明今天是休息,怎么又谈起工作了,有什么事不能电话说么?我得离开了。”
和上次在德国一样,展示出兴趣,就会遇到麻烦。
在格森的对面,坐着一位中年男人,挂着亲和的笑容,头发整齐地向后梳拢,带着久经世事的练达。
眼见格森站起身来,离开,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原本松弛的坐姿瞬间变得紧绷。
他嘴角的笑容依旧挂着,只是多了几分刻意,“史密斯先生,听下面店说有个女孩来购买了一件礼物呢。”
格森的脚步戛然而止,他缓缓转身,见那中年男人像是突然恍然大悟,忙解释着。
“这可纯属巧合,您也明白,人嘛,哪个不怕死呢?他们搞的那些研究,背后可是有不少双眼睛盯着呢。说起来,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上次在您身旁的那位姑娘,居然会是她。”
“先生,您放心,我嘴巴可严实了。不过,巧的是,我当时也在选购呢,所以看的一清二楚,面对店员的询问也听的分明呢。”
“那女孩笑意盈盈地回应道,这礼物,是送给对我极为重要的人。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中年男人摇着头感叹,“那件礼物可价值不菲呢。”
格森望向窗外,天空已悄然黯淡下来,暮色如墨般晕染开来。
不再理会他,离开了奢华的室内,等坐上车后,司机的目光不经意间从后视镜投来,见格森神色并无异样,便沉稳地发动了汽车。
行驶途中,司机从后视镜中捕捉到格森脸上悠闲,忍不住说道:“您好像很开心。”
格森抬手轻轻摩挲着眼角,“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手大脚了?还记得那时筐子都舍不得买,都是自己编的。”
司机不理解这话,不过照常转着方向盘,内心庆幸感叹,还好这家人没有被利益打动而变得丑陋,利益往往是可怕的,它能扭曲人性,甚至能对最亲的人下手,让原本美好的事物变得面目全非。
格森坐在后座上,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方,似能洞悉世间万物,却又波澜不惊,“不过,那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时光过得可真快啊,眨眼间,又到新一年的圣诞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