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乾闻言,却仿佛未曾领会其中轻蔑意味。
他嗤笑一声,抱拳回道:“殿下之言甚是。臣确实不如殿下这般风流倜傥,不单体魄健硕,连枪法也是赏心之极。”
他说着,目光落在夏瑾瑜手中枪尖的颤抖,“只是……殿下这枪,怕是吹奏曲子的吧,一抖能抖成乐!”
夏瑾瑜脸色瞬间阴沉,双手死死攥紧了枪把。他偏生还得保持住礼君的态度,强压下怒火,冷笑出声:“大武上柱国秦大将军,竟也有空调侃人了,不如以真本事较量一番,如何?”
“呵,不敢。”秦乾笑意更甚,语调不紧不慢,字里行间尽揶揄之意,“臣哪有胆量与殿下比试?再说,这演武场天宽地广,只怕臣粗钝的招式,会惊扰了殿下的好心情。若有闪失,陛下问起……臣担待不起。”
这假惺惺的话把周围围观的士兵们全噎出了一脸古怪的笑意。
他们虽不敢作声,却个个眉目传神,压着嘴角低咳。
夏瑾瑜见状,怒意陡然翻涌,长枪骤然一横指向秦乾,咬牙切齿道:“既如此,秦将军若再退却,岂不落人口实,贻笑大方?莫非秦将军……怕了?”
秦乾眯了眯眼,目光骤然冷锐下来。
他没有接话,反而闲闲侧头,手一挥,连弩已稳稳扣入掌中。
此连弩,乃秦乾亲自设计携带轻便,却杀伤惊人,是他驰骋沙场的不二利器。
只见他一手轻握,淡淡地道:“若殿下纯为比试,长枪对连弩,只怕不太公平。但既然殿下欲赐臣些教诲,臣自当恭敬不如从命,望祈斧正。”
夏瑾瑜额角青筋暴跳,显然没料到对方竟如此直接。
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即使心头有所顾忌,他也断然没法退却,只得沉声道:“开始便是!”
一声令下,长枪猛然掷来,挑动寒光直逼秦乾胸膛。
然而秦乾却似未觉危机,脚步从容如猎豹跃草,身影早然飘开半尺,而后反手连弩抬起,只听“嗖嗖嗖”五声锐响,五箭同时飞出,其快其狠,霎时让人喘息未及。
夏瑾瑜见状大惊,堪堪翻枪一拨,却只挡住四箭,末箭已然直逼颈项,幸而生生止在肌肤三寸处,却仍叫他冷汗直冒。
秦乾未趁胜追击,而是轻转连弩,笑容清淡疏离:“这就是殿下枪法?还是您特意藏了些底,怜臣胜之不武?”
夏瑾瑜的脸白成了纸,咬牙切齿却一句话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