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但死不了,” 她耸耸肩回答,“多谢关心。”
“你知道吗,我得说,你比我想象中我们未来的队长随性多了。” 泽维尔评价道,我们三人一起出发。
“我交朋友比下命令在行多了,” 杰利萨韦塔队长打着哈欠解释道,“我觉得就算他们给了我一顶更高级的头盔,这也不会改变。而且,只要我下命令的时候你们能认真对待,这才是重要的。”
“酷!” 泽维尔咧嘴一笑,懒洋洋地敬了个礼,“那我很期待在您手下服役,女士!”
“嗯哼,” 杰利萨韦塔咕哝道,“但要确保你和你的新男友别惹出什么麻烦,因为那样就会变成我的麻烦。别搞那些小情侣的破事,别偏袒,别在宿舍里做爱。我会知道的。要是你们分手,像个成年人一样处理。”
奇怪的是,那一刻泽维尔对队长的惧怕远远超过了他对我的惧怕,这让我莫名有些恼火。
“呃,哦,” 泽维尔结结巴巴地说,脸涨得通红,“是,女士。”
“本特利呢,到底?” 我随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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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今天去他妈妈所在的教堂了,” 泽维尔耸耸肩回答,“在城市另一边,差不多要横跨整个城市。”
“啊,” 我点点头,“我也觉得我应该说声恭喜,但我给忘了。所以…… 恭喜你。”
听到这话,他立刻又高兴起来。
“谢谢!”
我们去的教堂不在营房里,而是一座公共建筑。不过,它离营房非常近,所以没几分钟我们就走进了这座巨大的建筑,城里这一片的人都来这里听布道。这里肯定有好几百人,直到最近,我都觉得人太多,太吓人,不敢来。但几周前本特利鼓励我和他还有泽维尔一起来,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跟他们来这儿。我有点显眼,因为只有我是全副武装来的,但这比我不这样做吸引的注意力还是少多了。
我听说这座石制建筑设计容纳量超过一千名信徒,但即便考虑到这一点,它看起来还是大得离谱。天花板离我们头顶足有两百英尺高,除了占据墙壁的巨大玻璃窗,中间几乎没什么东西。自从看到它,我就忍不住想为什么要建这么高。人类肯定长不了那么高。难道是为了接待会飞的客人?这肯定和教堂本身的功能没什么关系;格雷戈里牧师的教堂比谷仓还小,我们在那儿听布道也没出什么问题。
其实圣殿骑士并不一定要参加教堂布道,不过因为要成为圣殿骑士首先得有牧师推荐,所以几乎所有圣殿骑士都会定期参加。我营房里很多人都来这儿,包括除了梅利克之外我所有的同组学员。所以,在最后一排的长椅上坐下,尽量让自己在铠甲的束缚下舒服些后,看到吉娜朝我们走来,我并不太惊讶。
但看到富尔维亚时,我真的是惊讶极了。
我的身体瞬间僵住,剧烈地颤抖着,满心的痛苦。我的 “大餐” 回来了。我最爱的食物。我的身体无法呕吐,但我新获得的人类情感的某个部分却试图干呕,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情感,在我的脑海、喉咙和胃里狠狠扎根,猛地一扯。我的本能欢呼着,他们把她带到了我面前,丝毫不顾及我的痛苦。看看她重新恢复活力的四肢。闻闻她愈发浓郁的气味。我敢打赌,她的味道也和身体其他部分一样恢复如初了。
而我最熟悉的味道,莫过于富尔维亚的。更糟糕的是,我对她的记忆,完全停留在…… 嗯,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那时我还不懂对错,还没有愧疚感和同理心。现在回头看,我当然后悔。但那些记忆本身却没有丝毫负面情绪的沾染。从很多方面来说,那是更快乐的时光。那时我可以折磨、杀戮,在这些行为中只感受到愉悦。而如今,想起自己曾经是那样可怕的生物,且再也无法体验到那种纯粹的快乐,这两种想法从不同方向将我碾碎,让我在自己内心的寂静中痛苦尖叫。
泽维尔坐在我的左边,杰利萨韦塔队长在他的另一侧。所以是吉娜坐到了我右边的空位上,富尔维亚紧挨着她坐下。她就在那里。我的喜悦与悔恨,近在咫尺,却又如此折磨人。我的眼睛开始湿润,我用尽全身力气忍住啜泣。
“嘿,拉克。” 吉娜冷冷地跟我打招呼。
“嘿,吉娜。” 我喘着气轻声回应,不敢看她们任何一人。
富尔维亚什么也没说,但她的身体如此紧绷,充满恐惧与愤怒,我毫不怀疑她完全清楚我是谁。我目光四处游移,唯独不敢看向她们,最后与杰利萨韦塔队长对视。她紧紧盯着我片刻,然后给了我一个微笑,微微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不知为何,这让我感到一丝希望,尽管只有一点点。
只是一点点而已。牧师开始讲关于社群美德的内容,虽然之后我可能会回想并重新琢磨这些内容,但此刻我根本无法集中精力。痛苦的一个小时缓缓流逝,其间满是祈祷、唱诗,还有关于荣耀的迷雾守望者的演讲。终于结束,人们开始缓缓走出教堂,我站起身,急切地跟着杰利萨韦塔队长离开长椅。吉娜拉着队长聊了起来,而我则继续朝门口走去,只希望至少别再和富尔维亚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然而,不幸的是,她没有和吉娜一起停下等待。她径直朝我走来,眼中燃烧着无法熄灭的仇恨。她在我面前停下,在我脑海中汹涌而过的可怕念头中,有一个格外突出,那是一种我数月未曾有过的感觉。她现在比我矮了。几乎矮了半英尺。
自从我们上次见面,我改变了很多。我不该忘记这一点。
“一开始,我以为她在开世界上最烂的玩笑。” 富尔维亚轻声怒喝,“尽管吉娜是个好朋友,但她蠢到可能真会这么没分寸,你懂的吧?”
她停顿了半拍,似乎原本打算等我回应,但中途又改变了主意。
“说真的,你懂吗?你现在算什么东西,怪物?我想看看你的脸。她说我们几乎长得像姐妹。”
我曾经的受害者冷笑一声。
“没分寸。真是没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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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咽了口唾沫,一半是因为紧张,一半是想驱散她的肉在我嘴里的记忆。
“我不被允许摘头盔。” 我低声说,“抱歉。”
“那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 她简单地说,“吉娜在拖住你的监管人。跟我来。”
我甚至没想过拒绝她。我的愧疚和饥饿都驱使我服从。倒不是说我打算屈服于后者,但…… 当我内心这两个部分达成一致时,事情确实变得容易多了。我们溜出教堂,在人群中只是两张普通的面孔。
“那么,” 我跟着她走进一条蜿蜒曲折、崎岖不平的小巷,“吉娜什么都告诉你了?”
“除非看到你的脸,否则我不会相信。” 富尔维亚回答,“我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派小队去杀你了。猎人们报告说任务成功,但你却在这儿。你甚至感觉都不一样了。我的危险感知都无法准确察觉到你。”
我眨眨眼,惊讶地歪着头。
“察觉不到?” 我问,“你什么意思?”
“你感觉比你应该有的样子要弱。” 富尔维亚直截了当地说,“在一群猎人里,我都挑不出你。然而你却足够强壮和敏捷,能把吉娜当小孩一样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