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珏刚刚打开门,回眸望她一眼。
她穿着睡袍披着头发,洁白素净的脸上眉眼乌黑,唇色却艳。
她望过来的时候,双眸如古潭一般幽静,这样的人,委实不该待在波谲云诡的宫中。
谢珏心头一软,又折返将她拥在怀中。
“等我。”
她预料到谢珏此行危机重重,只好乖乖点点头:“你要小心。”
谢珏以太子的身份是无法前往野马川这等边境军事重地的,所以,次日东宫就传出了太子称病无法临朝的消息。
谢潇有条不紊的指挥着搬离重州殿的事情,下午又收到了谢谦的来信,说书院已经歇冬,他预备要启程了。
谢潇数着日子,与八弟见面也就是四五天之后的事儿了,于是开始满心期待。
晚间,她陪皇祖母吃饭。
宫中寂寞难捱,老太太一想起来陪伴她数年的开心果就要搬出宫去,松弛的眼尾不禁湿润起来。
“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小时候在哀家面前个子瘦瘦小小的,虽然如今比你几个哥哥还是矮了点,但筋骨也算长得不错。”
谢潇看了看自己尚算单薄的小身板,竭力维护着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皇祖母,您夸孙儿就直夸,为什么还要拐弯抹角损我个子低呢?”
太后艰难挤出两滴泪水:“你自小养尊处优,又不会洗衣做饭,如今还不到十八岁就要出去自立门户,哀家想想就心疼。”
谢潇干笑:“皇祖母,孙儿好歹是王爷,洗衣做饭这些还用不着自己动手吧?”
太后继续哽咽:“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离了宫吃不饱穿不暖的,这冰天雪地的冻着了怎么办。”
谢潇有些疑惑,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又道:“京兆少尹虽不是个大官,可每日也是需要风里来雨里去的,整日都不得闲,若是有个人跟着你出宫照应,哀家才放心。”
谢潇:“皇祖母,内府分派了许多奴仆出去,我身边有傅柳照顾,她很贴心的。”
“傅柳再好也与你认识时间不长,哀家说的是,你最好带个知根知底的家人出去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