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泰宁阴恻恻地说道:“你难道连得罪了谁都不知道?”
不等虞知回答,符泰宁又是自顾自地说道:“京都这片大湖里的水又深又浑,许多人不知不觉就死了,护城河里多一些尸体也实属正常。”
虞知也极为赞同地说道:“是啊,人命比草贱。有些人死了都不知道因何而死,更没人为其报仇昭雪。”
虞知停顿了一会儿,忽然看着符泰宁,眸中闪烁着一丝丝戏谑。
“好在我不是那些冤死鬼。我死了,自然会有人替我报仇。大人,你猜猜你会不会第一个死?”
符泰宁一时语塞,他知道虞知不是小人物,可谁会为他报仇呢?秋家吗?秋劲风那老贼会为了一个已死的人和三皇子,和楚王府对峙?
符泰宁不信,他也是老臣了,他懂得朝堂中的老人都是人老成精,分辨得清时事,方才能够在惊涛骇浪的朝堂中存活至今。
虞知猜到了符泰宁的心事,继续开口道:“大人身为兵部左侍郎,难道就没有听到北凉府的那些事?”
符泰宁还真是不知道,他刚将朝廷剿匪的军费给送往南州府,从南州府返程时就接到了项景昊的命令。本来他也应该回京复命,只是为了等待这一场大火。
符泰宁镇定自若,以为是虞知查明官员被害一案。这是他在京都时便听说了。
不过也没有了解那些细枝末节。
“不就是查了一桩案件,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虞知笑了几声,说道:“既然大人不知情,我就给大人说说。”
虞知嘴角的笑意让符泰宁心生不妙,且听虞知开口道:“官员被杀一案是苍山门下苍水所为。对了,苍山是北境十万大山中前三之列的宗门,山主苍别离开碑九品巅峰,号称半步宗师,北境第一剑修,一把别离剑压了十万大山二十年。这般宗门够厉害了吧?就是朝廷想要对其下手也要斟酌一二。”
“因此,苍山拿出了二十年的宗门气运换了苍水一命。朝廷也小事化小,不再追究。可苍水还是死了?”
到此为止,符泰宁都曾经听闻。可苍水死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符泰宁疑惑地看向虞知,他知道虞知没必要骗他,可苍水是苍山花了二十年宗门气运给保下来的,现在死了算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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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我在苍山山门前,当着苍山众人的面,杀了苍山。”
话音刚落,便是听到符泰宁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苍山那样的宗门,如何能让你这样一个竖子给羞辱?”
虞知摊摊手,脑海中忽然蹦出昨晚那个稚嫩少年说的话。“大概我有个好出身吧。杀上苍山这样的事自然要有足够的底气和实力。我震慑不了苍别离,但有人可以。”
“幸运的是,那个能够震慑苍别离的人正好是我的长辈——李浩渺!”
......
自虞知说出“李浩渺”三个字之后,符泰宁再也没有交谈下去的兴趣。
也正如虞知所言,符泰宁应该担心担心自己的小命了。
一路上,虞知倒也清闲,美滋滋睡了一觉。
直到虞知被一阵哭声吵醒,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京都城门前。
那一座巍峨的城门就像是巨口,让人不由得生出敬畏。
只见无数拦路者已经挡在了符泰宁一行人的前方,一中年妇人在赵杰身边哭喊着,伤心欲绝。
不必多想,这就是刑部尚书赵楷的夫人,赵杰的生母。
符泰宁不认识赵杰,自认识这位赵夫人,心中顿时大惊。难道一直觉得此人眼熟,不曾想竟然是尚书大人的公子!
符泰宁如今想起虞知先前的话,浑身如坠入冰窟。他若是秉公执法,捉拿杀人凶徒,就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