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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玉清不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问道：“你说什么贵人？”

卜庆撕下一小条放到嘴里说：“呦吼，这味道还真不错，有那味儿。哎呀，上头说的，我听队长说的，队长听辅导员说的，辅导员八成是从副军那听说的。说是你们这批新兵中有一位贵人，蔚先生都要让三分。听说这个贵人和蔚先生谈过，我们花蔓军就要起来了。其实我倒不太想让花蔓军起来，就凭着我们这点儿数值，如果真的去执行了危险的工作，恐怕真的就要让雇主失望了。”

孙玉清笑着说：“你今天不还跟我说什么极武龙女的事情吗？怎么这个时候开始妄自菲薄了？”

卜庆哼了一声说：“这叫有自知之明，不叫妄自菲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欲在其位，必行其程。我这个数值努努力也就才3000，遇到个鸟蛇我都打不过，也就能做点力气工作。这要是给我送到前方去了，那我只能当炮灰。所能创造的价值远远不如现在，这叫自知之明。”

孙玉清拿出一个空瓶子说：“孙家不是以强化剂着称吗？就算你只有R级的实力，后期也是可以通过强化剂和高阶血清来提升的呀。实在不行就像绒蛾一样，把你改造成人造感染体。”

卜庆苦笑着说：“我的乖乖，你是冻感冒了吗？发烧了？这青天白日的你说什么胡话？我父母为了救我已经死在了感染体嘴下，连尸体都找不到了...哈哈哈...我的家被世界树的人碾碎成了新城市的地基，我的账户里的钱早就花完了。你说的那些东西都是我买不起的，而且我的命很贵，我的身上有我父母对我的期望，我不想成为什么人造感染体。现在我虽然顶着个副队长的名头，看起来在你们这群人中光鲜亮丽，但是实际上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不光彩的过去以及有着无法达到的愿望。你知道孙家一只最普通的标准30ML的A-0012强化剂要多少钱吗？6542元，有零有整的，哈哈哈。你那关劣质牛肉干顶多也就几百块，就算是换成了好牛肉干也顶多2000块钱就能拿下那么多，但是2000块钱买不来一瓶15ML装的A-0012强化剂。”说着，鼻头一酸，眼泪就冒了出来。

孙玉清伸手递给他一张纸说：“不好意思，是我不好，不该说这些。”

卜庆努力的抑制自己说：“没事，我不是因为你这样的，都是这该死的病毒，都是该死的世界树，他们所谓的拯救就是牺牲我们，保护一部分人而已...”

孙玉清轻轻的叹息，这病毒就是自己爷爷弄出来的，如今看着这些人悲惨的生活，自己心中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只是一个刚过18的孩子，不是大某发杀了十年鱼的刀，他的心中还是有温热血液的。也正是这温热的血液才让他感觉愧疚，世界树和绒蛾联手杀了他奶奶不假，但是现在世界树依旧是世界树，绒蛾的桃树还是桃树。自己和哥哥杀了一个毛虫不假，可是绒蛾不是毛虫的绒蛾。如今受苦难的是这些普通的人，他们因为牵连而无辜受灾，沦落至此。

孙玉清开始反思，孙家到底在做什么？或者说，孙朗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这些东西，他想的只有复仇，让世界痛苦。他无所谓发生了什么或者可能发生什么，他只要让世界痛苦就好，让众生陪葬。他做到了，现在的世界所有人都在痛苦的活着，自己不能扭转和违逆爷爷的意志，他能做的只有在最大限度上去治愈被波及的无辜群众。但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病毒是从孙家来的，哪怕是编织一个谎言，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病毒是从孙家来的。

卜庆擦过眼泪说：“对不起，打扰你这么长时间，早点休息吧。”

孙玉清点头说：“你也早点休息吧。”

一夜无话，微弱的灯光悬浮在营帐外，孙玉清一夜没睡，他思考着这些问题和找着可能成为病毒是孙家传出来的证据，他要在别人发现这些证据之前将这些证据销毁。夜里噼噼啪啪的柴火声伴随着朔风低吟，这样的好景色若是换做以前可是很惬意的，但是孙玉清听着这声音心烦躁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