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古只微微摇头,垂首继续书写:
“他骂我是因为恨我,恨我是正常的,不恨我才是怪事。”
“事情本来就是我做的,他又没有骂错人。”
不过是骂声罢了,他听得多了。
从有记忆的孩提时期到成年,有人骂他“孤儿”、“野狗”,从穿越后的新手考核任务到石器时代任务,有人骂他“魔鬼”、“魔头”、“邪魔”、“刽子手”,青铜时代任务,有人骂他“屠夫”、“贼头”、“远迈桀纣”。
他认为这里面很大一部分是自己应得的。
“陆同志,您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谢大春感到不解,哪怕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哪有任人辱骂而不动怒的人呢?
“既想做成事,又不想扛责任,担骂名。”
青年头也不抬地书写着:
“这种好事少的很。”
“我恐怕没那个运气。”
“树青,大春,你们记着,我们只是两只脚踩在地上的人,我们面对的,是现实的情况,要解决的,是现实的问题,也就没有办法做到让所有人满意的【最正确】的事,只能争取做到当时当地【最合适】的事。”
“要讲究,实事求是。”
“人家骂我们,只要骂得对,符合实际情况,那对我们的事业来说就是有益处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可他不光骂您,他还骂我们都是些发了疯的强盗泥腿子,说他爹是清官,没害过人,对咱们的人逢人就讲,见人就骂,要不还是.”
孙树青仍迟疑。
看样子,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观念是真的刻进了相当部分炎华人的DNA里。
“树青。”
陆大古的笔停了。
“到。”
孙树青身板一正,从床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