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姐眯缝着眼,刚幻想出一点零星画面的时候,猛然间“嘭!”的一声枪响,整个破败厂房里头的紧张气氛立马被打破。只听黄毛嗷的一嗓子杀猪般的惨叫,右手腕子炸开一团血花,手里的家伙事儿‘啪嗒’一声落地。
鸭舌帽听见动静,刚扭过头,只见一黑影噌地窜过来,在他瞳孔里头极速放大。几道银光闪过,鸭舌帽胸前的羽绒服多了几条口子,棉絮四散,刀口深可见骨,紧接着一道血雾喷涌而出。郑三平弹起来一脚把鸭舌帽踹翻在地,嘴里骂骂咧咧道:“王八羔子,就你这怂样儿还学人家耍刀!丢人现眼!”
与此同时,黄毛身后,刘四狗从犄角旮旯里窜出来,手里握着一把仿五四,枪口的青烟还没散尽。眨眼工夫,已经跑到正蹲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黄毛跟前,那把仿五四直顶着黄毛脑门儿。
站在工作台上浓妆艳抹的二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一激灵,假牙不自觉掉在地上。二姐哆嗦了一下。赶忙蹲下,双手抱头,眼里全是惊恐,哪还有刚才那股子耀武扬威、霸气侧漏的女王范儿!
不远处的陈嘉南微微一笑,起身站了起来,学着二姐先前的样子,慢悠悠地点燃一支烟。身后的二宝和彪子已经冲上工作台,拽着二姐的头发把她从台上薅了下来。等陈嘉南走到他们跟前时,郑三平他们已经把二姐、鸭舌帽、黄毛围拢在中间。二姐仨人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惊恐地看着一脸微笑的陈嘉南。
陈嘉南弹了弹烟灰,脸色一沉。这时,二姐强忍住内心的恐惧,苦笑着说道:“大哥,我刚那是得意忘形,脑袋进水了,无意中冒犯了您几位大神,给个机会,放我们仨人一条生路吧。”
陈嘉南板着脸,在二姐脸上轻轻拍了拍:“你刚才不是很能耐吗?咋现在开始套近乎了?瞅瞅你脸上这粉厚的。陈嘉南甩了甩手,还有你这年龄能赶上我奶奶了。你叫我大哥,这不是故意折我阳寿吗?”说完,陈嘉南用力在二姐脸上甩了几个耳光。二姐脸颊瞬间肿胀,粉底龟裂,嘴角渗出血丝。
二姐眼中闪过一丝阴冷,随即又求饶道:“兄弟,我真知道错了,不知者不罪嘛!我姐弟仨无意中占了您的地盘,您有啥要求,尽管说,我尽量满足您。”陈嘉南哈哈一笑:“我说老奶,你是脑子缺根弦儿还是间歇性老年痴呆啊!刚叫大哥我就挺窝火,现在又喊我兄弟,咱俩有这么熟吗?拜托,别乱拉关系,我不喜欢和陌生人讲话。”说着又要甩二姐几个巴掌。
谁承想,黄毛猛地抬起头,凶神恶煞地对陈嘉南吼道:“一大老爷们儿打女人算啥英雄好汉!”陈嘉南愣了愣,无奈地撇了撇嘴:“行,既然你都提要求了,我要是不答应,你得多不痛快啊。”陈嘉南看了郑三平一眼,“老三,给黄毛哥个面子,让兄弟们给他松松筋骨。”
黄毛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郑三平一拳砸在黄毛鼻子上,鼻梁骨瞬间骨折,鼻血横流。郑三平骂道:“你他娘的刚才不是挺硬气的吗?咋现在又怂了?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自己就是个怂包,还想学人家怜香惜玉!”四狗、二宝,把这王八蛋的两条腿给我敲断!
黄毛吓得往后挪了两步,二宝直接从地上捡起一根一米多长、生锈的方钢,握在手里抡圆了,抽在黄毛膝盖上。一阵微弱的骨头碎裂声响起,黄毛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震得众人耳朵生疼。二宝没有半点怜悯,对着蜷缩在地、不断呻吟的黄毛大腿上又补了几下。黄毛抽搐了几下,白眼一翻,直接疼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