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我说孙局长,我知道您心里委屈啊,我心里不委屈吗?“地改市”之前,领导都答应了我,让我到咱们光明区担任区长。现在,临平的令狐去主持工作了。不然的话,现在你就是光明区的建委主任了。不由得感慨道:寒窑赋说得好啊,满腹文章,白发竟然不中;才疏学浅,少年及第登科。人啊,时也命也运也,咱们两个,啊,包括老张,都是被改革耽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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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汉双手在一起搓着,如今自己在县建委的地位十分尴尬,刚退下来的时候,局里面开会,还会有人来邀请自己,如今这个时候,别说开会,就是吃饭都没人喊自己一声了,这对当惯了领导的孙汉来讲,这样的落差实在是一种度日如年的煎熬。孙汉双手在裤子上搓了搓道:书记,您看,能不能这样,让我到咱们地区建委机关当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
周海英做出了一种十分意外的表情,略带生气地道:孙局长,你这是骂我那,以你的资历、能力和水平,我是有考虑让你当局领导或者下属单位一把手的,你到建委来当个普通的工作人员?人家怎么看我?就这么对待咱们的有功之臣?还会不会用人?还拿不拿革命战友当兄弟?这样,这样,孙局长,我再给你透个底,这次工人招工,平安组织得非常不错,昌全戴罪立功,马上就要官复原职了,分管组织的副书记,到时候,我一定给他说,先给你在县里解决一个正科级的实职,然后等到市建委有了位置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提拔为副处级干部了。
孙汉听了周海英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毕竟周海英说得十分在理,确实是因为改革,占满了所有的位置。而作为副省长的儿子,能在办公室里和自己聊上这么许久,非亲非故,已经是莫大的关怀。
周海英抬手看了看表,知道晚上还有麻烦事等着自己处理,喝了口茶就道:还有没有其他事啊。
孙汉马上明白,这是端茶送客。忙起了身道:周书记啊,您费心了。我家里祖传了一幅画,我是粗人一个,也不懂得欣赏,就给您带来了。您见多识广,空了给看看,这东西在艺术上有没有什么价值。周海英这才注意到,孙汉手里还拿着一个十分古朴的长筒纸盒。没等周海英说什么,这纸盒也就放在了桌子上,孙汉也就起身告退了。
看着已经关上了的门,周海英哼笑了一声,心里清楚这所谓的 “祖传名画” 肯定内有乾坤。他起身走到桌前,看着那个古朴的长筒纸盒,哼唱着小曲打开了盒子。
当周海英打开纸盒,里面露出的画卷轴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古色古香。他小心翼翼地将画卷展开一部分,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上面赫然写着复堂两字,周海英揣摩良久,自诩也是个知识分子,但对复堂二字却是极为陌生。随哼唱着小曲,拿起了电话,打给了市里文化馆的馆长老陈。
客套了几句之后,周海英道:陈老啊,我这边有个朋友家里有副祖传的画,不知道真假,您给把把关,画的是些瓜果,这人是复堂,不知道这个东西有没有,有没有艺术价值?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道:海英啊,你知道这个复堂是谁吗?我没记错的话他是清朝的李鱓[shàn],字宗扬,号复堂,别号懊道人、墨磨人,江苏扬州人。
周海英听了之后,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就笑了笑道:不知道,还是不知道。
电话那头一脸郑重地道,这么说吧,扬州八怪你知道吧?这人是扬州八怪之一。如果这个画是真迹,不仅仅有艺术价值,还有颇为丰厚的经济价值。
挂断了电话之后,周海英又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会之后,重新把画卷好放回纸盒,心里暗暗地的道:还是要找人暗中鉴定一下。颇为丰厚的经济价值,看来孙汉还是有心了,既然这兄弟这么有心,也不好冷落了别人。随即拿起了电话,打给了建委的纪委书记,十分严肃地道:城管处的那个副处长,必须拿下来,刚刚改革就敢收群众的钱,严重败坏了咱们建委的形象。不行,五十块钱也是群众半个月的收入了,必须拿下来。主任?主任的老部下更要带头遵守群众纪律,主任要问就说是我的意思。对待腐败分子,态度必须坚决。
晚上的晚餐在迎宾楼里,气氛异常热闹,能够进入这个圈子的,都是熟人,赵东倒是以感冒为托辞,没怎么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