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高语重心长的语气,我反倒有了一些不服输的斗志所在,也是当时年轻吧!
高万良眉头紧皱,脸上的纹路像是被岁月与此刻的忧愁一般写满了遗憾。他手指间夹着一支烟,烟雾缓缓升腾而起,在他的面前织成一片朦胧的轻纱。那烟头的火光在幽暗中忽明忽暗,恰似他此刻满是不甘的心境。
算了,都是一个班子里的同志,有些话我说了不利于团结,你去之后,慢慢自己去体会吧!
我在乡镇和县城待过,深知一个地方的本土干部必然是抱成团的,别说公安局局长,就是县委书记有的时候也要顾忌他们的感受,毕竟官再大也是孤掌难鸣,背后没有支持自己的一帮人,脚跟不稳而又如何开展工作?
我也抽了口烟问道:高局长,我去了之后也是人生地不熟,您要多指点我啊。
指点谈不上啊,就是手头上有几个案子,迟迟办不了,是我的一块心病啊。
案子都有破案率,也不是件件能破啊!
高万良听到这里,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你这话不对,哪有不该破的案子,只有破不了案子的人。我去了临平之后啊,也想着给县局注入一点新鲜的活力,从基层派出所提拔了一名同志到刑警队当副大队长,我用着很顺手,但是在查办一起重要案件的时候,这名同志竟然跳楼自杀!后来找到了遗书,说是压力太大,自己想不开了。
高局长,您怀疑这名大队长?
是啊,很不正常,当时那件案子是李书记直接批示,我直接牵头办理,他是直接向我汇报的,我怀疑是得罪了人!好了,你要当局长,这些在具体交接的时候,我会给你说。
高局长,您现在有五十吧?
高万良爽朗地笑了几声,五十八了,干了一辈子的公安,本想着能在临平退休的,这下也好,组织上照顾我,让我提前适应一下退休生活嘛。你看我,去临平之前还一头的黑发,到了临平之后,就成了光头。小子,压力太大啊。
从面相上看,光头的高万良一点也不显老,反倒是显得十分的硬朗,宽阔的额头下,是一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犹如寒星般闪烁着威严,只需轻轻一扫,便能让人心生敬畏。我心里暗道,这样的人都镇不住场子?临平县难道真的成了龙潭虎穴。
听得出来,高万良对公安工作和临平县充满了感情和不舍。我思考再三,就觉得这样的人还有两年退休,不失为自己的一个帮手。就道:高局长,应该叫高县长,我有一个想法,请您斟酌,我去了之后,只想把业务抓上去,您能不能就继续留在公安局?
继续留在公安局?高万良笑了笑道:小子,你是来镀……你是来当局长的,我在公安局,你当副局长还是我当副局长,组织上已经找我谈了话,正县级的政法委员,也算是没有亏待我。
您可以干政委嘛!副县长兼任公安局政委,反正刚才您也参与了对我的谈话,我是县政府党组成员,并不解决副处长的级别。
高万良眼睛眯了眯就道:哎,全省公安机关,也没有这样的先例,我退下来,就是对你工作最大的支持。我这个老头子在那里指手画脚的,会影响你的工作。
俩人正说着话,一名工作人员敲了敲门道:朝阳同志,钟书记要找你谈话。
钟书记?钟书记找我谈话?
高万良心里暗道:果然不愧是来镀金的,还没听说过那个县局的局长由地委书记亲自谈话的。
跟着工作人员,就到了钟书记门口的小接待室。这接待室就和秘书向建民的办公室错对了门,听到接待室的门打开之后,向建民直接将我叫住,说道:马哥,朝阳主任交给我,你去忙就是了。
我这才知道工作人员是姓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