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路知浅笑了起来,似乎完全不着急。
他不相信,身为名门望族,鸢尾花财团的那位家主会不留一点后手让自家掌上明珠以身涉险。
不出连路知所料,官渡迅速地掏出了一面镜子,用灵力激发了它的力量。
官渡的身体瞬间变得晶莹剔透,在残肢的攻击下如同镜面般破碎。
在另一边,光与影又迅速勾勒出官渡的身形,手中的镜子在一声炸响中碎裂。
然而这个道具仅让她在危机时刻位移了五十米左右,残肢根本不给她喘气的机会。
面对还有一定距离的残肢,官渡这一次的应对显得更加从容了。
“鸮!”
官渡大喊了一声,貌似是某人的名字。
一道裂缝自官渡身后打开,吞下官渡后又将官渡吐出,向着连路知的位置抛去。
画地为牢并不能随意进出,已经开启屏障的连路知也很难将官渡一并装入画地为牢,让他接纳官渡进入实在是强人所难。
无论这个突然加入战局的是谁,连路知都对她感到了不快,啧了一声解除了画地为牢,让官渡落到了两人之间。
而在官渡原本的位置,空间的裂隙闭合,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刺客。
炎牙对这个人有印象,她是之前一直跟着官渡的侍卫,是官渡的家族为官渡准备的贴身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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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出黑衣女身份后炎牙才意识到原来路上看到的裂隙是她在隐蔽地跟随三人。
鸮,这是她的代号,“暗都”最年轻的一流刺客。
她挥舞着刀刃,接下了残肢的攻击。
残肢一个后仰,避开那柄刺向脖子的短刀,而后再度伸手。
血肉瞬间暴涨,原本的手臂上长出一只又一只手臂,如同树枝的脉络飞快生长,分叉,最后带着眼花缭乱的手臂狂舞着向鸮压去。
鸮频繁地快速递出刀刃,闪烁的刀光铺开天罗地网,将攻来的手臂尽数斩落。
但鸮十分清楚,这只是在解燃眉之急,如果不能彻底杀死眼前这个怪物,任何手段都是徒劳无用。
那些腐烂的血肉再度生长,更多肢体扭曲着填满视线。
鸮不再纠缠,在确保官渡暂时脱离危险后,借助空间跳跃逃离。
在突然出现的援手消失之后,远处炎牙、连路知和官渡三人再次感受到残肢的视线,冷淡却有着刺骨的杀意。
“愣着干嘛,跑啊!”炎牙释放大火试图拖住残肢的脚步。
连路知抓住机会,盯紧了面前建筑的入口,毫不犹豫地拉住了身旁的炎牙和官渡。
「缩地成寸」。
连路知的道法仿佛随拿随用,一瞬间就带着两人移动到了门前,然而一道复杂的门锁却挡住了几人的脚步。
“闪开。”
厚重的门扉上闪烁了一个“爆”字,炎牙瞬发道法,对着大门粗暴地轰炸。
可铁门纹丝不动,仿佛嘲笑着无能的暴徒和窃贼。
啧,连路知再次感到烦躁,反应过来的残肢已经开始了行动,撕开烈火,甩出一只又一只的扭曲手臂。
官渡抬枪将冲在最前面的肢体击碎,却只能短短遏制对方的攻势片刻。
触之即死的肢体已经近在咫尺。
千钧一发之际,不出意料的,在她身后鸮从空间缝隙中走出。
空间跳跃。
张开的空间缝隙将四人吞没,无视物理的阻隔将所有人扔进建筑内部。
狂暴的肢体撞击门扉,黑色的铁门这也衷实地履行着守护的职责,将残肢拦在建筑之外。
被摔在墙上的三人缓过劲来,不由地松了口气。
鸮在他们之后稳稳落地,然而小臂处却多了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只能算作擦伤的伤势,却在几人的注视下肉眼可见地恶化,溃烂,而后坏死。
为了保证空间跳跃的成功,鸮不得不慢三人一步离开,于是不可避免地和残肢进行了刹那的接触。
所幸,也只是这种程度的伤势了,当时要是再晚一会,官渡就只能等着给鸮收尸了。
看着废了只手仍然面不改色的刺客,炎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毕竟归根结底鸮是为了救他们才以身涉险。
就在炎牙出声关怀之前,鸮的视线快速扫过他的全身,一步上前就对炎牙动手。
膝撞!
还没等炎牙反应过来,遭受了重击的腹部便开始痉挛,犹如反刍般将几块异物呕出。
那是三根恶臭的手指手指,在地上蠕动跳跃。
鸮抬手施法,一道黑光闪过,让地上的指头灰飞烟灭。
“谢谢。”炎牙忍痛起身,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怕,自己竟然在不知什么时候就中了残肢的阴招。
做完这一切,鸮缓步走到官渡的面前,毕恭毕敬地半跪在地,“小姐。”
“我没事……”官渡欲言又止,最后转身离开。
“等等!你要这么若无其事地离开吗?”叫住官渡的是连路知,但官渡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如果你只是想知道原本的任务,告诉你也无妨,梅洛卡只是想让你们确认你口中那个大麻烦和刚才那个敌人的状态,以现在收集的情报,你们完全可以打道回府,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但你并不打算回去,你有除此以外的目的,你想在这里得到什么?”
连路知的语气冰冷如铁,他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对方,而似乎确切地触及了真相,“然而无论如何我们都错失了全身而退的机会,让我们不得不和你的一己私欲绑在一起,你根本没把我们当同伴,你看我们就像在看可以利用和算计的工具。”
炎牙呆滞了一会,好半天才明白气氛的紧张,识趣地选择了闭口不言。
官渡逐渐停下,和连路知对上视线,他眼中是不知从何而来的绝望和偏激,让官渡为之一愣,组织好的措辞一瞬消散。
“我从没强迫你们做任何事,只是没有实话实说而已,如果你们不喜欢,那就留下。”在一阵僵持之后,官渡抛出了不屑一顾的话语。
就像在说,你们根本没有我利用的价值,我也根本不在乎你们的死活。
连路知咽了口口水,低声和炎牙说了一句:“你有把握从门外那个怪物的手中逃脱吗?”
炎牙摇了摇头,“恐怕很难,如果有刚才那样的空间能力就好了。”
没有选择的余地,外面还有残肢堵门,而能平安带他们脱身的鸮完全听命于官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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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路知回头继续和官渡说:“你并不否认自己别有目的。”
官渡没有理会,只是带着鸮离开。
并不否认。
连路知叹气,接着打乱头发这一动作抒发内心的烦闷。
炎牙拍了拍他的肩膀,“其他的路都走不通的时候,不如就相信友谊能有所回应。”
“她可能会害死我们。”
“但这不妨碍我们给出善意的帮助吧。”炎牙的眼神清澈无瑕,口中说着纯真的话语。
连路知再次叹气,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
·
经过几番抢救,本就命硬的南阳摆脱了生死一线的状态,但心口怅然若失的悲伤却无从宽慰。
“这段时间,有没有身份不明的敌人离开龙门城?”
听到南阳的询问,医护人造人沉默片刻,似乎在用某种手段向上级确认。
“有,37分钟前,在西北角,观测到疑似双月之主的目标出现,但很快就消失了。”
南阳握紧了手中的药物,他清楚自己的伤势不再被允许外出。
可就算异变成怪物又怎么样啊,他只想要那个混蛋的命。
就在南阳无力埋头的时候,张北城的通讯打断了他的思绪。
“嘿,这个年纪想太多容易变成哑巴的哦。”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拌嘴。”那压抑在心头的不解自鼻尖离去,不知为何话说出口后南阳竟感到了轻松。
张北城两度欲言又止,似乎在审量这个孩子的变化,最后也没去深究这段时间南阳身上发生了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幸和苦恼,年轻人的事就该让年轻人自己决定。
“有事说事。”在长久的沉默中,南阳终于不耐烦地开口。
“啊哈,是这么回事,我在西边碰上点麻烦,看你能不能过来搭把手。”
“西边?你为什么……不。”
南阳令呼吸深入肺腑,以此缓和那突然满溢的情绪,“我受伤了,被禁足了。”
“这有什么关系,难道一纸律令就可以绊住男人的脚步?咱们神盟什么时候非找人搭伙了不可?”
一个荒谬的建议,出自一位不靠谱的长辈之口。
无视指挥,打破陈规。
大不了一走了之,难道神盟还怕一个叛逃的名声?
“你还真是……”
南阳无言以对,但也不想反驳,“带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