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
南希的体温随着呼吸一点点抽离,南希强迫自己用更高的视角审视一切。
直到现在也没有看见援军,可见前方的战况已经让他们无暇他顾。
所以……
南希理开眼角的发丝,同时也理散了一团乱麻的思绪。
敌人的袭击主要发生在大部队的后沿目的是攻其薄弱、断掉补给。
没有后方细水长流的支援,前方的消耗足以拖住这个庞大军团的脚步。
现在要做的是……
三条、不,两条路。
一个方向是继续深入城内,优先和大部队汇合。
另一条路是,离开城区,后方基地应该已经纠集了剩下的力量,想方设法地和城内部队重新建立联系。
后者无疑是更好的选择,但后退就代表着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对后勤的信任上。
“……”
在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南希做不到孤注一掷地地去赌博。
真的要这么选吗?
一个人无法独断事物的利弊,南希选择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佛尔思。
“还有一条路呢?”
佛尔思问的是被南希从一开始就排除在选项之外的出路。
南希叹了口气,说:“所有后沿的小队都被打散,孤立无援。换而言之只要将他们全部统辖到一起,把力量聚集,就还能谋出一条生路。”
在自顾不暇的时候,去想着搜救其他落难者,“我不认为这是一个有意义的提案。”
佛尔思反问南希:“因为很难?”
“应该说不切实际,如果所有人加在一块就能开开心心地走向大团圆,那么从一开始他们就轮不到我们去救。”
“因为怕死,所以不做?”
佛尔思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像是在讥讽、像是在挑衅,但毫无疑问南希被这这招激将法戳到了南希的痛点。
南希得承认,和佛尔思讨论办法或许是个十足错误的决定。
南希在心中长长地叹了声气。
“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绝对的安静,来修理我的武器。”
佛尔思得逞地让开空间,跟随人造人出去望风。
南希拿出她得短剑,锈迹已经爬满了大半的剑身,本不应被轻易玷污的秘银承载了过多的损伤。
南希将血液放入器皿,依次拿出昂贵的花草宝石,用净水在地上作画,画出一个精确的圆形。
做完一切,南希盘膝而坐,闭上双眼。
现在不是一个冥想的好时机,但南希还是迫使自己放空思绪,让灵性从脑海溢出,在无穷高远处勾勒出一轮完满的圆月。
神圣,虔诚。
盛而又损,亏而再满。
周而复始。
直到一声躁动传入脑海,黑色的线条杂乱地打破了一切。
南希如愿以偿地睁开眼。
剑上的锈迹已经蒸发殆尽,新的炼金素材融入了剑身,血液使其弥合,保持着最朴素的模样。
佛尔思已经站在一旁许久,直到南希主动开口,佛尔思才说:“我们恐怕要重新制定计划了。”
这是个糟糕的消息,南希早有预料。
战场上瞬息万变,突然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