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她瞥了眼盛怒中的赵构后,继续道:“董小姐的手啊,都快被傅侍郎给扳断了……就为了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蓉公主拿什么株连九族的罪名威胁她了,还是许了什么泼天富贵给她……可把董小姐给气得……唉……”
赵蓉那番话,在赵构听来,是似是而非,已令他怒火中烧。
现下又听赵莞这么一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他痛心疾首的指着赵蓉斥道:“一直以来,只道你是恃宠而骄,任性胡为了些……也怪朕太过纵容了你!没料想,你原来是这般的冥顽不灵!死不悔改!朕真是白疼了你!呵,一个人在做错了事而不自知,那真是无药可救!死不足惜!好!朕就……”
未等他说完,只听一直做壁上观的韦太后截住话道:“皇帝,蓉公主再怎么任意妄为,也是我赵氏子孙,皇帝若于盛怒之下,处置了她,先不说对她是否公平,也不论皇帝你事后会否追悔,单就论这皇家的威严,始终是有所损的……本宫这么说,并不是替蓉公主开脱。该她担的责,她还是要担的……只不过,事情已经闹开了,息事宁人才是重中之重,又何苦来什么公开处刑,昭告天下呢……”
随即,她提议道:“皇帝,不如这样,本宫正好要给死在金国的那些宗亲设佛堂,并打算常居其中,吃斋念佛,积累福报,也好让他们的在天之灵,早登极乐……就让蓉公主随本宫一起去,算是带发修行也好,幽居思过也罢,相信,暮鼓晨钟,梵音绕耳,总有她悔悟知错的时候……”
赵构已经怒得感到有些晕眩,正自抚额中,听母后这么说,遂压下火气,缓言以对道:“母后的提议倒是可行,然,要劳烦母后亲自管束她,朕觉不妥……”
说到此,他停顿了一下后,以不容置疑的口吻继续道:“可以罚她带发修行,幽居思过。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是罚,那就不能因为是皇族而给予例外……这样,就罚她去相对偏僻的千里岗化业庵,即刻起行,除了小敏,不许带任何宫人,也不得穿金戴银,着绫罗绸缎,以免她又想假借他人之手做什么时,许什么好处……”
赵蓉闻言,犹如被冰水自头盖骨灌入一般,通体生寒。
她还待要争辩时,一抬头,就看到皇兄那难以言喻的眼神,不由得一噎,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萎靡于地。
赵构则冷然起身,一拂衣袖,从赵蓉身侧而过,出了御书房。
韦太后和赵莞、赵旭,也相继离开,徒留赵蓉呆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