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烛高烧,映衬着墙上金色喜字闪闪发光。
丫鬟们在将新人簇拥至洞房内坐定,道了几声吉祥话后,便嘻笑着退了出去。
周耀昌见房中只剩下自己和赵莞,在轻咳了一声后,便走去桌边倒茶。
坐在床沿边的赵莞,在转头间瞥见了铺在床上的一方白色绢帕。
她的心,莫名的刺痛了一下。
就在这当口,只见周耀昌走来递上茶道:“折腾了大半日,公主想来也是累得紧,褪了凤冠喝茶,也松快些……”
待赵莞接过茶后,周耀昌便抬手替她褪下了沉重的凤冠。
同时间,他也瞥了眼那方白色绢帕。
赵莞业已将他的这个举动看在眼里,嘴角滑过一抹嗤笑后,不冷不热的甩出句:“要周侍郎伺候本宫,真是难为了……”
周耀昌遂笑道:“公主说哪里话来……能得公主青睐,招为驸马,是我周家之殊荣,是我周耀昌之大幸也……”
赵莞微一抬眉道:“行了,既已成夫妻,周侍郎也就不用这么拘谨,尽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你们读书人所为何来?不就是想跻身仕途,所谓的一展抱负吗?要得君王重用,才华学识固然重要,借势也是不可或缺的,最底者,也知要选一位有一定地位的官宦家千金为妻,若能迎得一位公主,那更加是如同平地一声雷,直管扶摇直上九万里了……”
周耀昌被说中心思,倒也不恼,反而笑道:“公主说得甚是,入仕途者,本就如过江之鲫,又各有千秋。想得到皇上的重用,仅靠才华是不够的,借势在所难免。公主既深谙其道,那也算是耀昌的知心人,可见,耀昌言之大幸,并非妄语……”
对此,赵莞报之以浅笑后,问道:“卦不可算尽,话不可说满。现下,周侍郎碍于要借东风展翅,免不了要做小伏低,安知你翱翔于九天之后,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甘之如饴的伺候本宫?”
周耀昌不屑的笑笑道:“既要借势,就没想过要自命清高,不用自命清高,又有什么需要撇清的吗?”
赵莞听罢,一击掌道:“说得好!伪君子相对于与真小人,本宫更愿亲近真小人……”说着,抬眸看向周耀昌。
周耀昌原本对于赵莞是否是完璧,是抱着种不算嫌弃,却也不想过多亲近的想法。但当他看到赵莞望着自己的眼神时,不知何故,竟让他的心像被什么牵引住似的,令他不由自主的就慢慢的靠了过去。
赵莞随着他的靠近,亦身体缓缓向后仰躺至床上。
可就在周耀昌将要吻上她的朱唇时,她的眼前忽然闪过那些欺辱她的人嘴脸。
她感到极度的不适,身体也因紧张变得僵硬,气息也变得急促。
周耀昌感觉到了她的异样,便想要起身。
赵莞见状,思及腹中的那个孽障。
她一咬牙,伸出双手,扯过周耀昌往旁边一推后,侧身送上了朱唇。
……
但见桌上的烛火,因着烛芯弯曲,沾到了尚未凝结的烛油,而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烛光也宛如开了花一般,照得墙上的喜字愈发的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