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阴候府大门口,朱阁已经得到了消息,脸沉如水的在门口候着,朱老夫人下马车看到长孙在府门等候,脸色不虞,心里一咯噔,神情讪讪的。
朱阁一言不发上前扶着祖母,一路走到内室,扶着祖母坐好,撩起衣袍,冲着祖母跪下:“祖母,您可知祖父请来给您治病的神医,便是将军府盛大将军的的师父?”
朱老夫人从在门口看到长孙,就一直心里不安,刚坐下听到长孙此话,急忙站起:“你说什么?你,你起来说话!这孩子,咱们自己家里,你跪着干嘛?”
朱阁倔强的跪着:“周老先生给您开药方时,说将军府里有一株罕见的紫山参,能救祖母您的命,周老先生派药童回将军府取药,是将军府大公子亲自送来半支紫山参,祖母你这才能醒来,并且这么快,您就能下床行走了。”
朱老夫人听了此话,一脸的懊悔,埋怨道:“你们怎么不早说?”害得她今日去将军府丢了脸面!
那盛家小媳妇,不是个好相与的!
朱阁:“孙儿有一句话,还请祖母您深思!”
朱老夫人脸上潮红,半天后,才说:“你讲。”
朱阁:“婷儿刁蛮任性,到京都短短五天,几乎一天得罪一个世家大族,如此下去,咱们朱家,怕是护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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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夫人手里的茶盏掉落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毡毯,茶盏滚落,倒是没有碎。
朱老夫人看着旁边小丫鬟过来,低着头蹲下把掉地上的茶盏捡起来,又过来一个丫鬟送上来新的茶盏,倒上热茶。
她怔怔的,不知在想什么。
半天后,她嘴里发苦,问:“阁儿,你想说什么?”
朱阁磕了个头:“婷儿初到,祖父便说,婷儿在雍州姑母教养不严,很多规矩都不懂,须得先学规矩,才能出门行走,且,祖父上书给圣上和太后,请求先教养婷儿规矩,一个月后,再进宫觐见圣上和太后,这些,祖母都是知道的。”
朱老夫人心中难受:“婷儿性子跳脱,你关她一个月,她哪里能受得了?”
朱阁抬头:“那就由着她,把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都得罪完了,然后她一走了之,咱们朱家在京都,可如何与人来往?”
朱老夫人想了半天,左右为难,眼中又流下浊泪。
朱阁神情凝重,起身吩咐:“来人!”
老管家朱厚在门口躬身进来。
朱阁吩咐:“从即日起一个月,婷小姐在府里学习行走坐卧、待人接物的闺阁礼仪, 不得出门,她带来的人,也不得离开侯府半步!多拨些人守着她住的院子,所有人不可怠惰!”
朱厚:“是!”
朱阁看看祖母,无奈的又吩咐:“祖母身子刚好,不易劳累,最近一个月,在府里静养,先不要出门了。”
侯府在几年前就是长孙朱阁当家了,长孙将来是侯府的脸面,朱老夫人不好下了长孙的面子,拿着帕子,遮住眼睛和半张脸。
朱厚犹豫的看看小主子。
朱阁苦笑:“就这样,不得徇私!”
朱厚叉手:“老奴领命!”
朱阁看看老夫人身边眼神闪烁的辛嬷嬷,慢慢的说:“辛嬷嬷,你主子大病初愈,今日擅自出门,你作为贴身嬷嬷不知规劝,且没有及时禀报,办事糊涂, 罚你三个月的月银 。”
朱老夫人帕子从脸上滑落,惊呼:“阁儿?”
朱阁抬手阻止祖母开口,看着辛嬷嬷:“您老人家,可有不满?”
辛嬷嬷反而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跪下:“老奴没有不满,谢小主子!”
朱阁点点头:“这一个月,婷小姐若是前来怂恿、吵闹老夫人,直接把人撵出去!可做得到!”
辛嬷嬷也烦这位初来乍到,恣意蛮横,不过老夫人的身体,几乎天天闹得老夫人哭泣不止的婷小姐,挺胸大声回:“老奴做得到!”
朱阁:“祖母身子好,你才能好!祖母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家子,怕都安生不了!你可记住了,你是平阴候府的下人,可不是什么表小姐的下人!”
辛嬷嬷满脸羞红,她伺候老夫人几十年了,在侯府也待了几十年了,一家子大小都在侯府里,她自然深知侯府好,她一家子才能好,世孙这话说的重,她重重磕了三个头,恭恭敬敬的说:“老奴记住了!”
外孙女可怎么办才好:。。。。。
朱老夫人只觉得,浑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