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邵伯父对南初态度已经有了缓和,再加上晚晚……

同意大办生辰宴,晚晚的条件是在所有人面前承认这门婚事。

也就是一旦过了今晚,什么事都来不及了。

男人散乱的情绪快速聚集,攥着帕子的指尖发白。

他朝着少年露出一个没有半分温度的笑,脑海里划过那个人找到他商量出来的条件。

念头缓缓成型。

帕子被随意丢给了仆从,顾凛琛靠近少年,嗓音透着平日里的温雅:

“南二少这些年效忠徐大帅可做的不太称职,不然你心心念念的签证怎么会到如今都还没有落在手里?”

男人披上了一贯的儒雅面具,高高在上的姿态倒是符合上流社会的形象。

少年耸了耸肩,对男人的厌恶根本不屑于掩饰:

“南初虽然为徐大帅效力,但不止一次听过徐大帅对顾大哥赞赏有加,大帅是个爱才之人,应该也曾向顾大哥抛出过橄榄枝吧?”

少年顿了顿,将平稳的声线压低,幽深的眸子微冷:

“毕竟连签证这么重要的事顾大哥都能知道,想来私下里和大帅走得很近了。”

顾凛琛明白南初指的是梨园那次,表面上依旧稳稳当当,笑容儒雅:

“徐家和顾家有生意往来,不足为怪。”

扶了扶眼镜,男人挑起眉头,饶富兴味地从仆从手里换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一口:

“今夜南二少的身份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不请自来已然是唐突冒犯,若是再露面,岂不是将邵家的面子踩在脚下?”

一个戏子,哪怕挤破了头进入上流圈子,身份也到底还是低人一等。

若不是迷惑了晚晚,这样的人,怎么配踏进邵家。

杯中的红酒摇晃,顾凛琛眯起眼睛:

“南二少,人贵在有自知之明,邵家从来都不是你能高攀的。我与晚晚自幼一起长大,她的性格我最为清楚了——”

男人敏锐地捕捉到少年细微的波动,冷笑一声:

“她是留洋归来的邵家千金,南二少不过是梨园供人玩乐的戏子,大小姐一时来了兴趣,点了二少的戏听一听看一看,这其中能有几分真?”

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顾凛琛压低眉眼,凑近低声开口:

“配得上晚晚的,只有我,我陪她那么多年,她的脾气秉性我最是清楚,而你,又能了解多少?”

男人直起身,二楼的落地窗可以看清外面的冰天雪地,他蓦地笑了一声:

“我记得从前,大概是很久了,也是这样的天气,邵家门前来了两条流浪狗,死乞白赖的不想走,结果被我用雪球打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