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结局

天歌行 吴小五wu 5277 字 5天前

方宁将《步天歌》摔在李昶膝头,笑得惨淡,“权当我的嫁妆。你们辽国不是更奉行胜者为王、能者居之这种规则吗?你一直在他之下,是真的自感不如呗。我看得起你,你却看不起你自己?若你杀了司宴,成为这支辽军的新首领,到时再拿着我给你的《步天歌》与辽王赴命。随便编个理由解释司宴为何战死。我想辽王都不好意思追究你是不是犯上夺权了。”

方宁的每一句都戳在了李昶的心上。

他拿起展开《步天歌》的动作之快,难掩跃跃欲试的贪婪与兴奋。

只看了几眼,他便抑制不住的露出笑意,猛地攥紧方宁的肩膀,“你当真愿意嫁给我?你要是骗我,我会扒你的皮抽你的骨,再把你送到军营里慰问兄弟们。”

方宁招手让李昶坐在自己身边,贴近他耳畔轻声呢喃:“我愿意。我未来的夫君。可别让我失望了。日后我还可以帮你,我武功不再,但风水玄学尚知。天下没有我探不得的墓。没有我找不到矿藏。”

这一刻,李昶握着《步天歌》的手都在发抖,隐忍的笑意在这一刻爆发,将方宁揽在怀里,嗅着她发丝的冷香道:“你与司宴拜堂时,我会在你们的交杯酒里掺半钱化功散,无色无味,散功无知无觉。届时,你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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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一支嵌着蓝宝石的银簪塞进方宁手心,冰凉的宝石激得方宁心头发颤。

方宁眼底的魅色随着绽开的笑意,如莲盛放,“事成后,《步天歌》归你,我也归你。”

李昶突然低笑出声,摩挲着方宁颈后散落的发丝,突然狠狠咬上她锁骨,直到看见方宁颈肩上留下自己的痕迹,才满意道:“今晚是我们的婚礼。”

等李昶离开后,方宁就这么呆呆的瞧着窗外的日光由盛转暗。

戌时的更鼓穿透喜乐传来时,她意识到时候到了。

方宁摸了摸额前的珍珠流苏凤冠,待司宴来接她时,所过之处,都是辽人细碎的祝福唏嘘。

“一拜天地!”

方宁弯下腰去,透过盖头缝隙瞥向身侧,见李昶正站在喜堂暗处把玩着银簪,蓝宝石在他指间泛着幽光。

“二拜高堂!”

当司宴躬身下拜时,李昶在无人处,指尖微弹,一撮药粉落进司宴的酒杯。

“夫妻对拜!”

司宴的声音裹挟着蜜糖般的温润拂入耳畔,如同藏匿于锦缎下的薄刃,“你放心,等成了亲,我会对你好的。过了今晚,大宋的半壁江山与你,都是我辽人的了。”

方宁在声声起哄中,喝了交杯酒,同司宴回到卧房。

司宴指尖挑开盖头的刹那,红绡如雾散落。

烛火在方宁眼尾洇出鎏金碎影,那张玉琢般的面容令他指节微颤,语气温柔无比,“时辰不早了。我们……”

话音戛然而止,余下字句湮在喉间,

方宁手握银簪快狠准的贯穿司宴的喉咙。

司宴大睁着双眼,面色痛苦狰狞,口中只剩下不清楚的呜咽。

“你。”司宴鎏金错银的佩刀自蛟皮鞘中铮然出刃,用尽了全力挥向方宁。

方宁立刻拔出银簪,再次直取司宴囟门,手腕一转,自上而下刺穿至司宴下颌,将他那未出口的怒吼绞碎在喉骨之间。

“姐姐真是心狠。不过我喜欢。”李昶开门时,司宴已没了气息,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他一边观察着方宁的反应,指尖一边勾开方宁的衣带,将她推倒在床,撕开外裳,暧昧道:“该入洞房了,这次姐姐可逃不了了。你的酒里我也下了麻沸散,原谅我还不能完全信你的话。”

“你,你无耻。”方宁随手拿起身边的酒,将李昶从头到尾泼了个遍,声色忽然冷了下来,“有没有人教过你,美人的话不可信吗?”

“什么意思?”李昶眉目一凛,话音未落,藏在他内衣夹层的《步天歌》残页突然腾起青烟。

浸过磷粉的纸张摩擦起热,遇酒时,燃得更加猛烈,火舌瞬间窜上李昶的袖口。

“贱人!”李昶惨叫着扑向屏风后的水盆,却被方宁用锁链缠住脚踝。

银簪在方宁指尖转出凌厉寒光后飞射而出,直逼李敞喉下三寸。

“你不是武功尽散?还有那《步天歌》,你说烧就烧?”李昶堪堪躲过,却被银簪回旋时,夹藏着深厚的内力劲风败下阵吓得大惊失色。

接着,银簪被方宁当空劈成数段,三枚细长尖针再发,如流星追着浴火的李昶,抓眼间贯穿他的胸腹。

“谁和你说姐姐我只会用右手。我是左撇子。七年前左手受伤,才开始练习右手的。我年幼时,随师傅出海,遇见了海盗,掷出的三十六枚隐星镖,可是把十二连环坞的船帆都钉成了筛罗。再说了,你也该见见世面了,就这种程度的自废伤势,我浑天派有独门恢复功法啊。还有,你懂不懂料敌于先,来见你们之前我就服用了师叔给我的解百毒的药丸,你区区麻沸散还想制约我?做梦啊。至于那《步天歌》,是拓本,上面记载的宝藏倒是真的,但都被陛下派人挖没了。我说你们辽国还是太小,不会真以为那几处破矿,就是我大宋全部的宝藏吧。”方宁踏过满地火星,将最后半壶酒泼向李昶头顶。

烈火裹住人影的刹那,她挣断镣铐,带着李昶,劈开窗棂纵身跃下,抢了马疾驰而去。

乌骓铁掌叩在青砖上迸出连串金戈之音。

她揣着皇帝给的金牌,一路到了资政殿内。

“陛下,想微臣了吧。”方宁将奄奄一息的李昶扔到御阶前时,笑得畅快。

但看到殿角的铜漏,水痕已浮至戌时三刻,立刻问:“蒋太师那里如何了?“

皇帝见方宁如约回来,眼中尽是宽慰,将一枚黑子重重按在棋盘上,道:“半个时辰前探子来报,蒋佑德藏在城郊的三千叛军尽数集结,此刻正从准备直捣入宫门。”

“这不巧了?”方宁轻笑一声,低头看着被她踩在地上的李昶,声色淡淡,“司宴、李昶、蒋太师的叛党。今夜倒像是专程赶着给太后贺寿似的,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话音未落,资政殿外,东南角突然炸开一簇金红色烟花,千百道流火撕裂夜幕,恰似凤凰垂翼。

鎏金殿门轰然洞开。

蒋太师一身龙袍,踏碎满地月华,苍老的面容如鬼魅,“老臣昨夜观紫微垣,帝星晦暗而文昌大炽。恰逢太后千秋,若陛下愿效法尧舜禅让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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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公怕是老眼昏花了。”方宁抬眼,望着满天星辰中,旋身挡在御阶前,“北斗天枢光色熠熠,乃明君在世之兆。倒是天权、开阳二星暗淡无光,看来朝堂是要整治更新了。”

蒋太师玉带在龙涎香雾中泛起幽光,枯指抚过蟠龙柱上,眼底寒光乍泄,“陛下,老臣是想给你留一分薄面。子初之时,各地将领来给太后贺寿,陛下是愿他们看见明君禅让的佳话,还是血溅丹墀的史官笔墨?”

皇帝碾碎桌案上原是蒋太师赠予他的玲珑棋,痛心道:“太师,你埋在朱雀桥、元门桥各十二处的焰火,早被方宁改了引信。你的那些将领,现如今正拿着错乱指引满城乱窜呢,约莫再是半刻,他们就该被悉数拿下,来此面见朕了。”

“不可能!”蒋太师抽出袖中狼烟,弹裹着硫磺味冲天而起,却在触及飞檐脊兽时被漫天箭雨绞成青灰。

他踉跄着扶住蟠龙柱,忽见方宁从袖中抖出一枚青铜虎符。

“柴威任北的兵符你可认得?那是他们二人亲手奉上的。”方宁看着蒋太师惨白的脸笑道:“他二人倒是识时务,刑架上不过见了套剔骨刀,便连你杀我父亲的旧案一同招了。“

蒋太师见大势已去,枯爪般的五指死死抠进柱上金漆:“你以为赢了?方宁,你杀了老夫,这辈子都找不到下半部的《步天歌》,你留我一命,我尚且能告诉你《步天歌》在何处。”

方宁神色一滞,霎时又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镖刃,“《步天歌》他们也招了,我都拿到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觉得我笨到可以被你拿捏?”

蒋太师颓败地坐在金玉石阶上,突然癫狂大笑,“你将那鼍龙开膛破肚了?哈哈方宁,你聪明一世,还是得陪老夫一同送葬。那书上可藏着鼍龙腹毒,凡是碰过书页的人都沾了鳄毒,你可活不了三日了。”

“原来如此。我没碰啊,哐您的。“方宁将她纤细嫩白的手指展于蒋太师面前,乖巧道:“感谢您的提醒哈。我去取的时候,一定小心。”

惊雷般的真相劈得蒋太师颓败之色毕露,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凄怆愤恨道:“若非方维民那迂腐之辈带走《步天歌》残卷,老夫早将大宋的矿脉尽收囊中!李之才与孙怀义各处与我作对,这三个蠢货最该死!就差一点,老夫就可以......”

话音止,老泪纵横。

皇帝抬手掷下朱笔,望向窗外绵延至天际的万家灯火,“你总嫌先帝优柔,骂朕稚嫩。那你呢?你的所作所为就堪当贤德吗?你只配遗臭万年,株连九族。你的好女儿,蒋贵妃也继承了你的阴毒,同样和你一起赎罪。”

夜风卷着残雪掠过殿前丹墀,将血腥气吹散在梅香里,融进大宋的万里江山。

尘埃落定。

叛军尽诛。

黎明已至。

方宁悄然退出大殿,望着腾空而起的万千祈福天灯,恍惚看见父亲站在灯影深处,对着她微笑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