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任是谁也爱听，此些时日下来，小娃娃越锴已然不再惧怕戮青苏，甚至敢于撑着他的膝盖爬上饭桌一本正经地坐好，饶有兴致听越铖讲述。

“哇！大哥好厉害！”越锴听闻越铖讲到斩杀水匪突出包围，不住拍手鼓掌。

用完晚膳后，戮青苏陪着越罗在院子里走动消食。

“你今儿怎么了？有几分反常。”越罗见戮青苏扶着她的手伸得勤快，便是前头有个小石子儿也得先行给她踢开，不禁奇怪。

“院子里黑，怕你行不稳当磕着碰着。”戮青苏语气寻常。

越罗见前头虽掌着几盏烛火，但依旧黑黢黢的，便也未曾多想。

廊下，越达与越铖两父子正看着越罗与戮青苏的身影。

“铖儿，你我父子多年未曾交心说话，为父对你亦有些误解。离京之前，为父想多同你聊上几句，以解心结好安心出京。”越达将目光自越罗与戮青苏身上转回，看向越铖。

越铖点点头，两人随即一道前往书房闲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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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越达前往吏部提交了乞骸文书以及官印。

退出官场前，黎禛召见了他最后一面。

越达在黎禛眼中向来是大黎不可多得的好官。

故而在越达乞骸前，黎禛请越达再予他为政之上的建议一二。

既是乞骸，越达本不想多言。

可他知晓黎禛想动戮青苏，出于私心，他思量再三，终究还是开了口。

“老臣知晓皇上您想做明君，可做明君并非是什么易事。”

上书房内，越达并未去看黎禛。

“老臣亦是明白明君更重民心，明君从来容不下所谓佞臣……

“老臣只求皇上今后能倚靠自己的双眼来明辨忠奸，不要为外人所蒙去心眼！

“就好比戮大人，百姓与朝臣说他是奸佞他便当真是奸佞么？戮大人究竟为人如何，相信皇上心下了如明镜。

“明君铲除奸佞是好事，可一旦铲错‘奸佞’，明君与先皇，又有什么两样？”

越达说完这句，方缓缓抬起目光看向黎禛。

他在警示黎禛。

他在拿封疆王警示黎禛！

黎禛沉默了半晌未有应答，又过了好一会儿，方将荣千唤进上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