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青苏自睡梦中醒来。
他听见了母亲的咳嗽,听见了阿姊的惨叫,听见了二哥沉稳的脚步声。
心如刀绞的疼痛令他呼吸有些急促,他睁着双眼,在黑暗中怔怔地摸索。
“苏青。”
他听见了越罗的那一声轻喃。
时隔近二十年,她是第一个唤出他真实名姓的人。
听到这二字时,他的胸腔像是被什么猛地一击,满腔的辛酸苦楚宛若那棵被急雨催打的桃花洋洋洒洒落满一地。
可很快,光阴回流,他想起了许多发生在桃花树下值得开心的事。
父母兄姊一声声“苏青”地叫着他,催生出更多抬手可触的温情。
他轻轻地抚摸越罗恬静的睡颜,她的颊边的泪痕早已风干。
心疼我啊……
原来你已知晓此般多了。
想是被戮青苏的触碰搅扰,怀中的人儿突而哼唧两声滚了滚身子,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你如何醒着?”越罗声线含糊。
“已然到了卯时。”戮青苏将越罗的头轻轻抬起,从他的胳膊移至软枕上头,“我该起了,你好好睡。”
戮青苏前脚刚下床,越罗后脚便跟着下来,从旁取了衣衫来到戮青苏跟前,展开衣衫对他道:“礼尚往来,你伺候我泡脚,我伺候你穿衣。”
娇妻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怎么办?
顺着呗!
戮青苏只好微展开双臂,任由越罗给他套上衣衫。
系上革带时,越罗抱了抱他,又道了一声:“无论你走得多远、在外多久,要记着我会一直在家等你。”
家。
是啊,他又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