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
气氛逐渐焦灼。
因着李景霂呈上了品茗阁的私账,户部现场召集人马加急盘账。
李元贞只给两炷香的时间。
屏风之后,顾凉看着户部那些人算盘都快拨得包浆,眸色暗了暗。
茶庄的账目,大抵是能对上的,李云霁敏锐,藏了一部分,而这部分,才是关键。
“对得上。”
户部的人拢完账目,得出结论,“若是被转运的矿走了茶庄的账目,这些账应是平不了的。”
还盲目追溯李云霁的大臣不免问责,“二殿下,您平白栽污,可这账目毫无问题,臣耿直,敢问二殿下究竟是何居心?”
李景霂站在御前,看向户部侍郎,“岑大人,这账,您确定对得上?”
岑宽走出来,对着李元贞恭敬的拂手,“陛下,二殿下,此账目经由户部盘查,的确没有任何问题,二殿下若是不信,尽可再找人来核对。”
一副对李景霂的质疑嗤之以鼻的神情。
“那便好,本殿自是信得过岑大人。”
李景霂沉声道,“传人证。”
两个鸾卫押着一个岣嵝的人进了殿内,她脸上一团青紫,眼神浑浊,蓬头垢面,身上还散着一股馊味儿。
站在两侧的大臣微微转过脸,屏了下呼吸。
李云霁看清那人的样貌,顿时愣住了。
这个人——
她不是早就下令处理了吗?
怎么还会出现在这,而且还在李景霂手里?!
顾凉看着那人饱经摧残的样子,薄唇淡抿,她不过是让华二加急带人回来,倒也没说要苛待关键证人。
没错。
这个女人,正是曾经下到青州大狱的田桂芝。
田氏残害乡民,囤积良田而撂荒,同上任云州郡守沆瀣一气,那些失了田的百姓或以流寇、或以招丁、或以犯事等各种随意捏造的借口送进矿洞。
她的手上,还有一本阴账。
正好记录着每一次赤铁矿的偷梁换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