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扶蕊记得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有吃药了,身体又逐渐坏了起来。
咳出来的东西里带着暗红的血块,瞧着都让人触目惊心。
她又怕吵醒周惟卿,咳得极其隐忍,而这个被拉长的过程令她痛苦不堪,常常彻夜难眠。
过了几日,宁扶蕊睁开困倦的眼,望着身旁空空的位置,心中有些奇怪。
按理说这几日周惟卿休沐,为何不多睡会儿?
老管家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听见房内细簌的响动,便敲了敲门,询问她要不要用早膳。
宁扶蕊简单洗了个漱,随着他到正堂简单吃了个早膳。
她拿了个馒头,状若不经意地问起:“周惟卿呢?”
管家语气听起来十分抱歉:“郎主这几日出门都未同老身说,老身也不知道哇!”
“……”
她干脆折了几个纸人,让纸人出去找。
最终纸人给她定位了在山上一座寺里。
宁扶蕊眨眨眼,周惟卿无缘无故去寺里做什么?
他一贯不信神佛,逢年过节,家中更是连个上香的习惯都没有。
宁扶蕊披起厚厚的外袍,打算出门去找他。
可是当她来到山脚下才发现,那上山的阶梯高耸入云,向上延伸得几乎看不到头。
若是前几年,她可能爬上去都不带喘的,可如今她有这体力爬就怪了。
她干脆坐在山脚下的一处茶馆,点了碗热乎乎的胡辣汤,打算等周惟卿下来。
今日格外地冷,大相国寺没有什么人来上香。
周惟卿行走在白雪覆盖的山道上,他根本没习过武功,每日行在这山道上,走的每一步,膝盖上都好似有一个千斤重的秤砣压在上面。
他恍然想起旧时,宁扶蕊曾经背着他走在那蜿蜒的山道上,走了几夜。
寒风冷得彻骨,腿上的痛觉逐渐麻痹了神经。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浑身又冷又热,额上渗出了薄汗。
他抬头望了一眼,他终于登上了大相国寺。
那主持依旧站在门前,见他今日又来了,便朝他和蔼地一笑,领着他穿过一重又一重的佛堂。
外面飘着鹅毛大雪,他的身影也渐渐隐入雪中,他随着主持来到了万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