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惟卿的语调很平静,可是每一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时都令人如同直坠冰窟。
齐氏听得冷汗涔涔,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他继续轻声嘲道:“我看你二人都如此大胆,倒也算般配。”
说罢,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齐氏,你说,是与不是?”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语气。
宁扶蕊听着听着嘴角一抽,都这种境况了,亏他还能想起来问人家的意见。
人家能回答得出来就怪了!
齐氏眼中盈满了泪,她一把抛开婴孩,与他磕了十几个响头,把地板磕得咚咚响。
周惟卿嫌恶地挪开脚步:“既然都不爱开口,那舌头留着也无甚用处,便一起剜了吧。”
“惟卿兄,这就有点儿过了啊!”
刘期归向他摆摆手,望着匍匐在地上的几人,心情有些复杂。
陈从之从地上爬起来,抱着刘期归的大腿哭道:
“饶命啊官大人,一切都是这毒妇的错,您救救我,救救我!!”
“陈从之,你——!”
齐氏不可置信地指着那个哭喊的男人,厉声喊道:“事已至此,你竟还想抛下我?!”
说着说着,她大哭起来:
“我当初真是瞎了狗眼呐,我对不起老爷,对不起林家,我,我这就——”
周惟卿早就看腻了这些戏码,便朝周围侍卫开口道:
“将这女人绑起来,堵住她的唇舌,押下去。”
他转过身,随手抽出桌上的令箭扔了出去,冷静道:
“此妇漠视大梁法规,妄图寻死,罪加一等。”
外面的众人听着判词,心中对这冷面修罗又多了一份畏惧。
这世上最严厉的酷刑,莫过于让人求生无望,求死不能!
而且这寺正刚上任就这般雷厉风行,看来他们的大梁又多了一位酷吏!
判决一下,这堂也就快散了,宁扶蕊默默转过身,想等周惟卿走了之后再去找刘期归。
哪知门外忽然停了一辆马车,林苑苑拎了一个食盒,带着一脸温婉的笑,从车厢里缓缓走出来。
宁扶蕊吓得一哆嗦,赶紧退到一旁,用袖子遮掩起自己的脸。
今天熟人未免太多了,她做事都不方便,改日再来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