暐暐是素色撩人,嘴角少少玩味,宛如皎月含光,引得正阳当道的肃穆氛围下,吹起一羽轻柔。
玄者们窃窃私语,显得小有兴致;另有一抹犀利,意向不明,又即刻收敛。
“有何种‘古怪’?请小姐进来明说。”长者问。
暐暐这才离开门帘处,径直走近考官:
“目前在考的宸小姐,已下水二十次,却始终分不清参考玄者。
她本就知道这题的应试技巧,又水性极好,之所以是现在这个结果,分明是您有意刁难,入水的并非原先两人!”
场内一片寂静。
“少自以为是!考场纪律严明,对待考生向来一视同仁,绝不庇护,也不会为难任何一人。”长者严正言辞,侧目与尊者目光对错时,却稍有闪烁。
“这是明摆着的事实,不接受反驳。”暐暐话中的理所当然,有时也与宸珠曦一样气人,“既然已被人看穿,与其据‘理’力争,倒不如就此停手,也叫我卖个人情。”
“卖个人情?姑娘家说话就是有意思。”长者隐隐愠色,语句轻松,却很有压迫感。
暐暐视而不见:“您可以将水下的两位考务请上来,假如我能从二十位玄者中猜出此时参考的两人是谁,您就算宸小姐本局通过。
我并不熟悉各位玄者的资料特征,刚才也只是路过旁观,若这样也能碰巧答对,就算她考运尚佳,您也就此放过。”
这话对也不对。
暐暐自入场后,视野之内只有考官,而不曾环顾左右,所以这一猜,单从技巧上看,她并没有占谁的便宜。
但归本溯源,若从考试立旨上论,暐暐之举,其实质就是替考,与理不容,只是……
长者几分心虚,也犹豫不决;在旁的尊者继续品茗,他既已退任,不宜插手考场之事。
“师傅,若这位小姐只是简单辨认,其实并不公平。”玄者间称之为“竹兄”的男子,几分的不服气,
“正式考试时,选手在阴寒的水域之下,与参考玄者对抗中辨识。她若不想入水,回答后需再进行玄武较量,取胜后方可作数。”
“好。”长者心有不悦,此时的这个建议,正中下怀,但“玄武较量”,似乎下手过重,本场选手都是家族子弟,稍有不慎,损伤就难免麻烦,
“玄者腰间有个人名签,就以你所能取下的名签,是否对应本场入水参考的玄者,作为衡定标准。”
“一言为定。”暐暐眉眼弯弯。
她背过身去,留出时间给长者准备,自己则走近屏风,欣赏图作。
待水下的两位考务,拂起门帘走进,二十位玄者聚齐。
他们在水下分场次参考,此时着装统一,湿发束起,又身形相似,若非熟识,确实难以区分。
暐暐转过身来:“现在开始吗?”
长者正要同意,却见竹姓弟子望向门帘,似乎有所暗示。
于是,他启发玄力探查,片刻后面色震怒,一个翻手覆掌间,碎裂整幅帘幕!
千丝万缕中,更有细密冰晶,漫空扬起,又洒落全场。
“我一时大意,不料你竟早在拂起门帘,不进不退之时,在背后布下疏离冰晶;水下的两位考务,穿过门帘就自然沾染,结果一目了然。好一个投机取巧之辈!”
长者有几分气急败坏,姑娘家总叫人以为心地纯正,却不想她先一步算计,幸好有器重的弟子提醒,不然传出去,岂非贻笑大方,“如今冰晶飞扬,每位玄者身上都各有沾染,问你又当如何辨识!”
暐暐沉默;长者严厉;
在旁的尊者眼色迷离,仿佛内有蹊跷,坐等好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