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提问,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地敲打在严淮屹的心上,他沉默片刻。
“我绝无此意。”这个话题极易触动公主的神经,对上她紧张的眼神,他缓缓又道,“只是,作为公主的侍卫,当排除一切威胁,即便对公主最亲近的人也要进行一番验证。这不是对玉姑娘不信任,而是为了公主的安危。”
“疑心生暗鬼。多年的忠诚与牺牲,就这样不值一提吗?”难得真的对严淮屹生气,她深吸一口气,抑制着声线的颤抖,“你既记得前世种种,也必然记得她与舒儿在前殿被人活活打死!”
实在难忘那日公主府的瓢泼大雨,更难忘舒儿、玉莲的惨状。
殿前血迹斑斑,犹如暗红的残阳映照;二人半阖眼眸,显然是死不瞑目。
每个画面都像针刺入心,更显额角疼痛如丝。
见公主几乎是一瞬红了眼眶,侍卫也跟着颤抖了眼眸,本能地想要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却被不留痕迹地避开了动作。
他只好落寞低头,心中无奈。
无意勾起她的伤心事,但此事不得不提;一旦提起,还是难免阵痛。
江易秋的声音渐渐柔和,目光也缓和了些:
“她若真是细作,大难临头为何不逃呢?为何不向宋府那些人求情?你也是与我共同赴死之人,你是如何想的?”
“属下…”侍卫刚欲开口,却再次被打断。
“乾虎县大牢中,我曾见那柳姓的姑娘身后带着一批黑衣人。”她边回忆边说道,“那些人手执弯刀、长棍,虽藏得好,却也被我瞧见其中有两人在里头还有一件豹纹虎皮衣裳。你可还记得我大婚那日?”
听她的话语间夹带着探询和迷茫,侍卫紧皱眉头,点了点头:
“公主大婚当日有歹人劫亲,其中似乎就有这样的人。”
“不错,现在想来,或许是那柳姑娘在暗中追查之故。”
话音落,侍卫突然警觉起来,掀开摇曳的帷裳向外望去,仿佛听见了什么声响。
见他神情谨慎异常,心中一紧,江易秋急忙追问:“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