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以为这就是自己的一生,以为自己将在这无尽的征战中老去。
但命运总是在不经意间把人带向未知。
他与众俘虏被一路押送到平陵,原以为自己的命数已定,却未想临近死亡还能遇见一回奇迹。
那是黄昏时分。
车队徐徐在枯草遍布的官道上行着,余晖笼罩,投下一片阴影。
这是押送死囚的车队,前头是奉公办案的大人们,后面是一驾驾囚车。
一间小牢笼,能挤上十来个人。
日子久了,这些死囚都蓬头垢面,双目空洞。因无人照管,还有干脆泻在车内的,囚车也变得肮脏不堪。
严淮屹双手被粗麻绳紧紧捆绑在身后,关在最后一驾囚车上,哪怕坐在角落,也难避免头顶的哀声怨道。
“天意如此!吾等也无奈。只愿父亲、母亲安好,才好无憾了却此生啊。”
严淮屹无言,默默转过头,将脸对着车外的荒景。
除了哀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停车停车!今夜在此驻扎,都滚下来!”
“给我老实点!”
守卫身着灰甲,手中的刀映着余光冷森森地逼人,口中不断叫骂。
车队靠后的并非主犯,所以还有像这样难得下车放风的机会。只是这机会不持久,不到一炷香时间,他们就会再次被赶回牢笼。
人群混乱,戒备松懈。
紧要关头,只见严淮屹目光如电,挣脱手上绳索,身形敏捷如猎豹一般,在两名转身查看其他囚徒的守卫不备时,突然冲向一旁无人看管的马匹,轻巧地跃上马背。
“哎!你要干什么!”
“给我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