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佳辰把长孙无用护在身后,袖中的长箫飞出,向前一点,一面无形的墙挡在了身前,再看一旁的百里难行,那支银枪立在她跟前转了起来,卷起的气浪将火焰挡在外头。
“向后退!”王长老大喝一声,那把碧绿的长剑又出现在了手中,只是剑上多了些密密麻麻的裂纹,她抬手向上,朝天一举,绿雾从她脚前冲天而起,像海浪一样向前越卷越高,将所有人挡在了身后。
逃出来的无月明微悬在空中,两指竖在额前,陆义教给他的剑招虽然不多,但却十分好用。
这招“乱舞”撑得开王长老的法术,却舒不平无月明的眉头。
他很少像现在一样这么生气,以前他有的是仇,是恨,是无论心情好坏都要记挂在心上的大事,可时沉鱼带给他的却是气,是恼,是心情好时可以忘记,心情不好时就会梗在咽喉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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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这样的小事才会令人恼火,现在无月明只想把时沉鱼抓过来,好好地问问时沉鱼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为了一面镜子就可以取了十几个人的性命,是李秀才教他的道理都是错的,还是外面的每个人都这么无情,这才是在外面世界生存应该有的行事方式。
他本以为华胥西苑里的那些人是世上最恶的人,为了自己活下去就可以牺牲别人的性命,没想到华胥西苑之外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仅仅为了一件死物就能置人于死地。
明明还有那么多想活却活不下来的人,为什么还有人要草菅人命?
无月明向前一指,无可匹敌的剑气刺破了绿色的海潮,他从缝隙里钻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被护在中间四处乱看的时沉鱼,他立马就冲了过去。
“拦住他!”王长老率先反应了过来,长剑再次刺向了无月明。
但这一次无月明的速度快了许多,比刚刚要快,比第一次见到百里难行的时候也要快,这些修道者在他眼中不仅行动迟缓,而且还不及那些睚眦王一半机灵,那一把把光彩夺目的法器就像是一件件死物,毫无灵气可言,只会一板一眼的砸出来,甚至连那些法诀都毫无变化可言,见多了之后只需要看个起手式就能猜出来后面要用什么,他甚至毫不费力地就从一人手里夺下了一把窄刃刀。
“我的宝刀!”被夺了刀的人心急如焚,没了法器的修道者就是没了半条命,他拼了命的催动法力想把宝刀叫回来,可刀在那人手里挣扎了几下就了反应,他竟像是个被抢了新婚老婆的男人一样抱头痛哭了起来,“你快把刀还给我啊!”
夺了刀的无月明才不管那么多,兵刃就要干兵刃该干的事,他虽然没办法把刀直接炼化,但凭借着他那身什么不挑食的灵气,倒也能把这法宝用出个七八分来,再说他在修道之前就是个武夫,泛起寒光的刀刃在他手中像是活过来一样,那些个有七八只爪子的睚眦尚且拦不住他的刀,这些只有双手双脚的人又怎么拦的住?
刀光渐起,一串串血珠洒向了空中,这些人里或被刺穿了掌心,或被击中了胸口,偶尔还有几个被无月明时不时用出来的法术击飞好远,这些听从王长老号令围上来的人并没能阻拦无月明前进的步伐,反倒伤亡惨重。
在无月明刚冲出来的那一瞬间,长孙佳辰就立刻带着长孙无用跑得远远的,同他俩一起开溜的还有同样来看热闹的百里难行。
“我怎么觉得今日无兄似乎比那日更厉害了一点。”长孙无用修为不高,可他也不是瞎子。
“那日他没有杀意,今日他起了杀心。”长孙佳辰神情凝重的看着单枪匹马杀入阵中的无月明,像他们这种沉迷于修道的人见到了这样的场面自然免不了要和自己比较一下,如果和那一日的无月明相比他有七成胜算的话,现在就只有五成了。
旁边百里难行更是抱紧了胸口,她觉得自己已经养好的伤好像又开始疼了。
“都散开!”王长老焦急地大喊了一声。
她本来是带着大部队来救人的,若是死的人更多了那她这个长老也不用当了。
满夜谷的弟子们这次学聪明了,呼啦啦地逃向了一旁,唯有时沉鱼被留在了原地。
傻子也能看出来无月明是奔着她来的,美人和小命比起来,还是小命更重要些。
时沉鱼呆呆地站在原地忘了逃跑,一路杀过来的无月明每挥几刀就要扭过头来看她一眼,那双灰色的眼睛就像是索命的厉鬼,冻住了她的双脚。
这人怎么一会儿做善人一会儿做恶人,刚刚送上门来的人不杀,现在这么多人围着他却动起了手,实在是让时沉鱼捉摸不透。
面前再无阻拦的无月明径直走到了时沉鱼面前,伸出左手紧紧握住了是时沉鱼的手腕,冷冰冰的声音在时沉鱼耳边响起。
“跟我走。”
无月明的手像是烧红的铁钳一样掐得时沉鱼生疼,她被无月明拖着向前走了一步,“去哪?”
无月明没有回答,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扭头向后,王长老正擎着长剑向他刺来。
没了满夜谷弟子地阻碍,王长老也终于可以用出全力,长剑轻声蜂鸣,绿光绕在剑身上,剑未到,剑气先行。
无月明那头乱糟糟的长发被吹起,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多了一些血痕,但他就是不退,一手拉着时沉鱼,一手握着夺来的刀向王长老的方向踏出一大步,右手的从腰间刺出,如苍龙出水,笔直的迎上了王长老手中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