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瞟见虞秋正欲发作,半夏忙先一步掏出钱袋说:“这个好说,你说个价钱,我买下便是了。”
吉伯挑挑眉,干净利落的说了个价格。
这下他对面两人惊悚了。
虞秋不理府中财事也知道吉伯报出的马车价格远高于市场价格,何况是半夏,她表情几近崩裂,下意识就攥紧钱袋。
她要是按吉伯说的价格掏了钱,那剩下的盘缠,恐怕不够打点长途中可能会发生的各种情况。
“你不想卖直言就好,何必拿这个价格搪塞半夏姐。”虞秋沉声说道,表情不满。
吉伯闻言笑了,忙摆手否认:“小姐这可冤枉老夫了,并非我有意刁难,这正是我买下马车的价格,分毫未差。”
半夏了然,难怪那老汉出尔反尔将马车给了吉伯,比她高了十倍的出价,换成她也会这么做的。
虞秋则是张大了眼,恨不得将这天价马车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检查一遍,怎么看这马车都是个普通的。
“这马车怎么这么金贵啊,难道里面镶金了?”她半弯着腰戳了戳车轴,轻轻嘟囔了一句。
要不是场合不对,半夏一定笑出声了,虞儿一直都是这么可可爱爱。
所以她一直是所有人的开心果啊。
“镶金是没有的,”同半夏一样,吉伯也被虞秋逗的又笑了,“活人一命抵千金,这马车若是能救人一命,自然是要金贵些了。”
这话意有所指,半夏表情微敛,抿着唇不说话。
“一个马车能救什么命?”虞秋翻了个白眼,饶是看着她长大的吉伯都没看出来虞秋这话是不是在故意呛他。
“这钱我出了,多少钱吉伯你去账房划,半夏姐,这马车你直接拿去用就行。”
虞秋豪爽一语,吉伯面色顿时难看下来。
“不行!”
吉伯的声音如期而至,半夏刚舒缓下来的脸色又是一绷,皱眉望向吉伯的方向。
“吉伯!”他接二连三的刻意阻挠终是让虞秋的耐心耗尽,声音更沉,带了分警示意味,若是吉伯再这样刻意找事,她便不会再客气了。
吉伯叹息着摇摇头:“小姐你还小,不知道这世上的许多事,不是单凭着一腔热血就能做好的。”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虞秋反驳,小脸皱成一团,她最讨厌他们这么说了,明明她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需要人教的小丫头,她有自己判断和想法,也知道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气恼的虞秋也不理吉伯了,一手拉着半夏就要往外走。
“不卖就不卖,走半夏姐,我带你去买一辆新的。”吴中这么大,难道她们非得守着这个马车?
不过半夏立即就制住了虞秋,她一直看着吉伯,知道吉伯是铁了心的不会让她离开,从虞秋作势要拉她走而对方眼里毫无波澜时,她已经猜到结果了。
“虞儿不用了,想必现在整个吴中都没人敢把马车卖给我了。”她苦笑,不想区区一个她竟然让吉伯做到这个地步。
吉伯,当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虞秋先是一愣当即反应过来,又怒视望向吉伯。
虽然她是虞家的大小姐,但她毕竟是不理事的闺中小姐,在那些人眼里,显然更在乎掌着虞家经济命脉的吉伯。
“她说的不错,小姐不要忙活了,今天就是拼上老夫这条命,半夏小姐也休想出吴中半步。”
虞秋被这句堵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吉伯这话可太重了,她实在无法直接做什么。
一来吉伯是她长辈,二来她清楚吉伯如此毫无私心,全然是为了她们。
可这份好心,她们真的无福消受。
有吉伯在半夏定然是走不了的,但有虞秋在吉伯也无法强行动手,子冉过来看到的就是这双方僵持的一幕。
她顿了顿,打量了一下门口的形势,这才开口说道:“小姐吉伯,公子回来了,现在要见你们。”
公子,虞子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