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信侯勿要担心。所谓的圣。”李亦冷哼一声,“不过是伪圣罢了。”
吕不韦朝着李亦看了一眼。
对于李亦这种不将赵姬放在眼里之人,她不想多做辩解。
迟早有一天,现实会告诉她。
现在要做的是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李亦,狮子搏兔,亦拼尽全力。你可以蔑视赵姬的出身,也可以瞧不起赵姬。”吕不韦低声说道:“但你莫要忘了,就是这个你看不上的贱人,被你蔑视的男人。在秦赵陷入战火之时,独自一人将嬴政拉扯长大。也是他凭借男儿身,登上赵国朝堂的舞台。”
吕不韦看向站在嬴政身侧不远处的赵姬,“也是他,覆灭了盘踞百年的华阳太后等人。”
赵姬似有察觉,转头与吕不韦的眼神对视。
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
似乎在对吕不韦打招呼。
吕不韦也是一笑,而后将头转了过去,“总而言之,莫要小瞧这样的一个人。那样不仅是对他的不尊重,也是对我等这些欲要对抗他之人的不尊重。”
“我觉得文信侯之言在理。”苏唯点了点头,“老妇虽有甲子之岁,但在某一方面亦不比孩童知晓多少。孩童尚且可为师,何况王妃乎?儒有圣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我等不可掉以轻心。”
“我一粗人,不知朝堂变化,不明权谋心计。”王陵故意装作莽妇的模样,大咧咧的说道:“反正你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论权谋,我是个外行。可论杀人,我可是个内行。”
对于王陵装傻充愣的行为,苏唯与吕不韦并未放在心上。
谁要信了王陵的鬼话,那恐怕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起初,王陵出自于白起旧部。
可在攻打邯郸之时,白起诈病在家。
而她却主动请缨,挥师东出,兵围邯郸。
更是在嬴稷与范睢打得如火如荼之时,领兵驻守边界。
其余白起旧部,都被清洗。
却偏偏王陵,只是以攻伐不利的由头被降罪处罚。
并且,一个在生死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甚至能统御一军的主帅。
岂会是王陵自称的外行人。
或许她是能力不够。
但阅历这方面,吕不韦亦不敢言赶超于她。
李亦颇为不满,“尔等莫要长她人士气,灭我等威风。楚系势力的覆灭,若非文信侯长年蛰伏,以身伺贼,最后更是以身涉险,凭他一个男儿,岂可能为。”
吕不韦不想跟这个恃才自傲的人多言半分。
这种人,除非把她打痛,打醒。
否则是不会清醒的。
她也不想想,若不是赵姬处处布下陷阱。
逼迫楚系势力殊死一搏。
楚系势力又怎会屡屡走错棋。
吕不韦很清楚。
与楚系势力对弈的,一直是赵姬。
而她只不过最后给予致命一击的棋子罢了。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
范睢的使命是斩掉楚系势力的双翼。
蔡泽是为吕不韦和赵姬铺路。
而吕不韦的使命,是清除所有不稳定的因素。
让宣太后干政,王权被架空的历史,不再重演。
让大秦,王权至上。
而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只有她和赵姬。
吕不韦代表的不仅仅是她自身。
还代表着背后的吕系势力。
吕系势力的前身,是外卿势力。
外卿势力曾经是范睢的班底。
而范睢,则听令于嬴稷。
吕系势力与赵系势力的对立,是必然的结果。
正如吕不韦与赵姬之间的对立。
从嬴稷与赵姬拍板扶持吕不韦开始,就已经注定。
待楚系势力灭亡后。
两者必然势同水火。
这就相当于,棋盘不变。
而嬴稷则换成吕不韦。
吕不韦则用嬴稷落下的棋子,在跟赵姬对弈。
这样的形容,或许有些不恰当。
准确些,应该是嬴稷利用吕不韦,来跟赵姬以一种超脱生死的方式,继续下,未下完的棋局。
吕不韦知晓这一点。
赵姬也知这一点。
自从接纳了外卿势力,成了棋子。
吕不韦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能够选择的,也只有主动或者被动。
要么主动与赵姬对立。
要么在外卿势力所变化而出的吕系势力引导下,被动与赵姬对立。
很显然,吕不韦选择了前者。
其实,她和赵姬,嬴稷的目的是一样的。
只是做法,想法不同。
嬴稷的想法,是让吕不韦与赵姬死斗。
无论结果如何。
她那已经被赵姬拿掉的暗子,都会协助嬴政。
将被斗的两败俱伤的赵姬与吕不韦,一网打尽。
吕不韦的想法是占据主动。
消灭赵姬,而后独自辅佐嬴政。
她只相信自身不会是终成恶龙的勇士。
也相信凭借自身的辅佐。
一定能让大秦强盛。
赵姬的想法是,让赵系势力与吕系势力,成为嬴政的磨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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