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别哭!你爹虽无后,但徽宗有后啊!」南宫奇于是把当时听回来的韩林儿称帝传闻告之。芙蓉听得啧啧称奇。
原来这芙蓉毕竟是王孙之后,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之外,毕竟有贵胄气概,闻得宋家龙凤皇朝又得回大片江山,十分关心,耐心聆听,不时更以赵氏子孙身分,提出复国方针,竟是头头是道。南宫奇虽无志为赵氏宋室复国,但近年浪迹江湖,也得知许多义军抗元之事,说到自己如何冒名顶替张教主,血战江南,更是活龙活现,令芙蓉听得又紧张又神往。
二人秉烛夜谈,竟至近天明才沉沉入睡。
成亲后住了几天,南宫奇见芙蓉郁郁不欢,有时更背人垂泪。他忍不住问道:「芙蓉,你怎么了?还在为国事忧心么?」
「妾身一介弱女,国家大事我何能帮忙,我只是挂念家中老父,想回去看看。」
「这个容易!」南宫奇忙命人准备礼品,二人带着几名家丁丫嬛,备了马车往乡间驰去。
芙蓉家中一片破房,坐落在城外十多里外村乡郊外一片竹林处,老父白须白发,衣衫褴褛,一介穷书生模样,看不出半点王孙气派。家中只有一名老婆子打点料理。家徒四壁,藏书却是极多。墙壁上挂了不少字画,大都仿前朝徽宗瘦金体,看来皆出自老人手笔。南宫奇心想:「生活无着,还藏书无数,连女儿被卖入青楼都不知道,当真是书呆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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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似乎久未见过女儿,看见眼前一对锦衣华服的男女进门,呆了半晌。
「爹!」芙蓉一见老父,忍不住泪流满面,跪倒地上行礼泣道:「不孝女儿回家看您了!」
「你是芙蓉?快起来、起来。」老人家忙迎起她,喜出望外:「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老婆子见来人锦衣华服,知是贵人,忙烧水沏茶,招呼二人坐下。南宫奇命家丁把礼品送进,堆了一地,半个内堂都摆满了。
南宫奇趁她父女抱头痛哭时,偷偷细看四壁字画,只见写的多是什么「因果报应,天理循环」、「难得糊涂」之类。也有一些金刚经等佛经手抄。看来老人家淡薄名利,把人世间种种已经看得很透澈。
芙蓉向老父介绍南宫奇:「爹爹,请恕不孝女儿私订终身,已经嫁入南宫家为妾了。」老人家脸上悲苦愁容稍纵即逝,勉强挤出笑容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嫁了也好。好贤婿、好贤婿。」轻轻地执着他手掌道:「请贤婿好好善待小女。」
「当然,当然。」南宫奇客套了一会儿,想起对方好歹是王孙之后,也该给点面子,于是恭敬地跪拜道:「老丈人在上,小婿拜见岳丈大人,礼数不周,请大人见谅。」老人喜孜孜地迎起。
这时村民闻说赵家女儿嫁入了豪门,都走来一看,手提一些小食、鸡、肉作礼,寒暄问候一番。
芙蓉以平日乡民多有关照她父女,悄悄地请南宫奇给大家打点了一些小钱作红包。又请老婆子外出往买些酒肉菜做餐,以备夜来宴请乡民。乡民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都走来好奇一番,挤得破房水泄不通,热闹非常。尤其小孩和姑娘们更是偷看一对璧人,不住咭咭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