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郓哥果真回阳谷县老家去了。李灵儿仍旧客居凤和楼,只是李老爹病情愈发严重,恐怕是撑不了几天了。
临近年关,李老爹果真撒手而去,李灵儿竭尽所能,在悲悲啼啼之中为李老爹从简举丧,葬于城外。
这年除夕,凤和楼的伙计拿了纸张出去找人写春联,却是空手而归,掌柜的问道:“这是为何?”
伙计叹道:“往年今日,我们酒楼的春联皆是出自隔壁的樊老先生,今年老生中了风不能写字,因此我在琢磨这春联该另找他人了。”
李灵儿听到凤和楼伙计与掌柜的对话,便对掌柜的道:“小女不才,我自幼粗通笔墨,可否为贵酒楼书写一副春联,以作贺春之用。”
伙计疑惑的道:“我只知姑娘通晓音律,这写字的事恐怕不妥吧!”
谁知那掌柜的见多识广,虽见李灵儿薄纱覆面未曾见过其真面目,但他自感李灵儿绝非平庸女子,只道:“姑娘真人不露面,有请。”吩咐伙计笔墨伺候。
伙计一边磨墨一边道:“姑娘,我给你提个醒你可别逞能,这凤和楼是什么地方,这是京城上等的酒楼,你可别一幅字给砸了招牌。”
李灵儿道:“放心吧你。”
说罢她把写春联的纸对折了几下,然后摊开在桌子上,提起蘸饱墨水的狼亳挥洒起来。工夫不大,洋洋洒洒的一副对联就写成了。
伙计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他却被李灵儿挥洒自如的气势所慑。这时掌柜的走过来读道:“客来客往笑迎客中客,楼上楼下请到楼外楼。哈哈,好联,好联!”
又道:“这字迹俊逸潇洒,秀丽之中透着刚毅,好字,好字!我给姑娘出纹银五两,就当我给姑娘的酬劳如何。”
李灵儿道:“这世间唯有碎银几两,可解万千惆怅,灵儿在此谢过掌柜的,只是我还有一事请教。”
掌柜的道:“姑娘请讲!”
李灵儿道:“天大地大,居然没有灵儿的栖身之地。如今我义父驾鹤西去,剩下我孤零零一人,还望掌柜的指一条生路。”
掌柜的道:“姑娘孑然一身,留在我这酒楼确实不妥。依我之见姑娘不如找个好人家把自己嫁出去,这样也好有个依靠。”
李灵儿道:“非我不愿谈婚论嫁,只是小女此来京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件事情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掌柜的道:“若是如此,你就要另寻他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