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女使细眼一眯,道:“不怪她怪谁,难不成这是报应?怨我这辈子太不懂得收敛下半身,结果就给我缝合了起来?老娘真恨不得找把刀子破开肚腹瞧瞧,如今我这肚子里是个什么构造,那胎宫还在否?”
“……”
三人听了,默然无语。
风桃桃皱眉道:“你疯了?”
风桃桃却不知,绯红女使这辈子,没有一日过得平平无奇。爹娘冰凉的尸体无处安放,瞎猫碰死耗子遇见的夫君亲手将她贩进妓馆,无数莽夫对她冷热嘲讽,她亲手杀了无数莽夫,拿血水沐浴身体之时,这尘世于绯红女使而言,已经形同一只可有可无的背囊,里头藏着悲欢,却格外沉重。
“我所敬者,非止月尊,我所爱者,也非世尘,不论是谁,曾救我害我,到如今,终不过寂寞独我。”
绯红女使嫣然而乏力的作笑:“我自良人归去后,半世风流半世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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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四洲,自诩名医之人多如过江之鲫。
盛世之时,达官显贵门前车如流水马如龙,排队拜访之人络绎不绝,可适逢乱世,这些人反都挤到了名医药馆前头,或是刀枪剑伤,或是瘟疫疮毒,或是刀伤外加瘟疫,总而言之祸不单行,能活着见上郎中一面已经算是万幸。
然而玉堂地界龙泉镇西山沉药洞前,却冷清的门可罗雀。
石窟洞府深而不大,除了一处冰窖,其余地方没有放置一具骸骨标本,更没什么血肉淋漓的玩意在里头,无非是简洁明了的日用陈设,洞内最多的当属各类汗牛充栋的上古医书,密密麻麻堆满了松木柜,十个壮汉搬上一天也搬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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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魔孙六臂时常以书为床又枕书而睡,潜心研究血脉禁制上百年。
带鳞的带毛的带羽的,无论什么狼虫虎豹,在他手里剖了无数。
可清简想不通的是,这洞内收拾的干干净净,医魔都是在哪屠宰分解生灵万物?
孙六臂指着躲避小乙时藏身的水池子道:“真人,这池子可不凡,底下有气孔连通地下暗河,河里藏着不少嗜血妖鱼,也通些灵性,专门等着我在池子里头动刀,那些试验活物多余的血肉都顺着气孔沉了下去,妖鱼吃饱喝醉了,也不忘把血水也舔吸干净,省了我打扫清理的力气。要不然,洞内堆满毛发、青筋、腐肉,我这人有洁癖,那也睡不踏实。”
清简点了点头,将红月教胖屠子和风华子的要求转述一番,“如今小乙在他们手里,你我弟兄该作何打算?”
孙六臂一瞪眼道:“那他们知不知道你宝贝疙瘩小乙是龙族之身?”
清简眨眼道:“纵然知道又如何,离了医魔,还不只是百十斤的妖兽血肉,对他们而言有什么用途?”
孙六臂点点头:“也是,要是哪个不开眼的蠢材咬了一口龙血吞进嘴里,那才是好戏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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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南瞻大洲极北之地的徐健,突然间打了个喷嚏。
自从他在三十三重山上呆了一阵,却打从心底里受不了山中素净,也有些郁郁寡欢,清微弟子寡言少语,大部分形同枯木寒石,对于喜爱凑热闹的徐健而言,可算是疯牛遇上瑶琴,两两看不对眼。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