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那上面都是篆愁君那个臭海螺给我瞎安排的东西,我懒得跟这种奇怪又危险的家伙扯上太多关联。
“如果我说,你达成上面的任务,她就能醒过来呢?”
正这么想着,一种冰凉又粘滑的触感贴在了我的脸上,它,篆愁君的声音,就像一根针一样扎进了我嫌恶,烦躁,又不以为然的情绪。
“你■■!”
我立刻用手捏住这小东西的壳,把它从我的脸上揪下来,并放到自己面前,恶狠狠地看着这家伙。
我竟然没想到它会在这种地方出现,而且……
而且那种冰凉又粘滑的感觉,真的让我感到说不出的恶心。
最好别告诉我这家伙身体里会跑出什么寄生虫兽人——我隐约记得,有一种寄生虫兽人就是寄生在蜗牛和其他昆虫兽人的双眼之中的,这种寄生虫兽人会在抽干他们的养分,长得和他们一般大之后就会破眼而出,然后迅速繁衍下一代,雌性会产下极小的卵用于寄生下一个受害者……恶心程度简直不亚于我们在墨烟岛时看到的那些该死的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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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种寄生虫兽人据说不会寄生除昆虫兽人之外的其他兽人来着,他们只会对他们的同乡,乃至自家的亲属痛下杀手,这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我猜,寄生虫兽人基本都是些未开化的野兽蠢物,是纯靠本能活下去的怪胎,只有少数蜂兽人科的寄生虫兽人在近二十年间被他们的表亲,也就是其他的蜂兽人教化得脱离了以寄生为主的原始而卑劣的生活,所以,同类乃至亲属之间寄生残杀估计是假不了的,只是不知道,篆愁君会不会被他们寄生,而他们又会不会寄生别的兽人了。
小心为妙吧——这个想法一出现,我便挪步到旁边的窗台那里,把这家伙放在窗台后又取出湿巾擦手。
“你就那么嫌弃我吗?我都没计较你又叫我海螺的事……”
“那你计较吧,不过你别误会,我不是嫌弃你,是怕你被寄生虫兽人寄生了。”
“切,我怎么可能会被那种不入流的小杂毛寄生,你也太小瞧我了……喂,你!”
旋即,我拿出本打算丢掉的矿泉水瓶,把这家伙用瓶盖挑起来之后又丢了进去,并拧好瓶盖,放在窗台一隅。
正当我打算去病房的时候,我突然又想起了这家伙刚才说的那句话。
“如果达成任务,她就能醒过来……”
此刻,我才像路杰一样,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转头拿起瓶子,但却发现篆愁君已经消失不见了。
“想用区区塑料瓶就把我困住,挺天真的,但这也符合你向来蛮横果断的作风啊,呵呵呵呵……”
这家伙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且是漂浮着的,唉,和我想的一样,仅用矿泉水瓶的话,压根困不住他。
甚至还反而被他吐槽。
“你说,做完这些任务,就能让她醒来,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委托录》是干什么用的?它可是记载着所有欲望强烈者内心最纯粹的渴欲,并将其化作委托,写在其上的『精灵们的行动纲领』啊……除个别特殊的存在,我们精灵一直以来都是以这本《委托录》上的内容来寻找欲望强烈者,并以名义上的实现愿望,实际上的不等价交换诱导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将自己的欲望交给我们的。”
“记载了所有欲望强烈者的欲望?”
我将信将疑,这本《委托录》也不过几百页而已,而世界上的兽那么多,欲望强烈的不说几亿,至少,也有百万了吧?怎么可能都记载下来呢?
“你不相信?那就给你看个熟悉的东西吧,哼哼哼……看呐,看看这是哪个傻小子和卡拉那个小臭虫许下的愿望啊,啊?”
说着,那本书猛地翻开,并停留在了其中一页,而那上面所渐渐浮现的内容,正是我当年许下的,想要独占路杰的自私愿望。
“只不过是因为页数有限,所以有时候,有些不算太强烈的欲望,就会被《委托录》忽视隐没……言归正传,《委托录》,是『精灵们的行动纲领』,是一本充满了『不等价交换』和『欲望』的书籍,对于精灵来讲,它也仅是一份行动纲领,是觅食所需之物,但……”
他说着,只见《委托录》合上,飞了起来,并缓缓靠近了我的脸。
“对于你们这些产生欲望但却不能食用它们的的家伙来讲,倘若可以《委托录》上他兽的欲望的话,那么你们就可以依照你们自己的意识,来尽情支配这种欲望了……用它们为代价,来达成某种愿望,也是不错的选择。”
“怎样?不算太坏的条件吧?嗯?”
篆愁君挑逗道,并缓缓降落在我的肩膀上。
“帮别的兽达成欲望,收集他们的欲望,来满足自己的欲望,满足……我内心中让罗娜苏醒过来的,欲望……吗?”
看着那本如今所有神秘面纱都被篆愁君揭得一干二净的《委托录》,我想要拿起它,但又害怕这是一场诡计,一场阴谋,一场悲剧的序曲,怕自己接下《委托录》的委托,最后却又什么都得不到,怕这『精灵之中的恶魔』,书之精灵篆愁君会让我背上更糟糕的“债”,怕罗娜在这期间就会成为永远沉睡的公主,再也无法醒来……
体内不断衰退的魔力告诉我,我已然是将死之兽,但我还是害怕很多事情,因为这全都是拜我之前与精灵做下不等价的交易,为了实现自己不正当的欲望反倒被那精灵坑骗所赐!
我承认,我惧怕了,惧怕精灵了,也惧怕和精灵有关的一切了——诚然之前的海棠精灵晚夜玉衡未加害于我甚至还将橙之神的『神明信物』的碎片交送给我,也诚然此时此刻矗立在我肩头的篆愁君给了我们指引,让我们去了桦林郡孤儿院,得到了不少的收获,但那种对精灵,对交易,对欲望的恐惧,仍然像是一座冰山一样,挺立在我眼前,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渺小如尘埃的我碾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