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虽然比李祟真大不了多少,但那个沉稳劲儿是八个李祟真都赶不上的。他沉着脸喝道:“慌什么!怎么回事慢慢道来!”
李崇真心说慌什么,你爹要抹脖子你慌不慌?事没到你头上让你装着了。当然这话他嘴上不敢说,只得回道:“适方才阿爷趁陛下与高平王说话的功夫到了城外,阿姐不知给我阿爷看了什么东西,我阿爷突然之间拔剑就要自刎,我二兄快要拦不住了。”
皇帝一听这话忙调转马头出城来看究竟。到了城外头就见永宁公主抱着河间郡王李孝恭呜呜直哭,旁边李晦紧紧抓着李孝恭提着剑要往自己脖子上划的手连声劝解着。
就在皇帝召见李道立时,河间郡王李孝恭出城去接永宁公主。别看历朝历代都是公主和亲去,实际上这些和亲的公主没一个是皇帝的女儿,要么是宫娥,要么是宗室女。狗皇帝说是让公主去和亲,实际上他们才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呢,比如永宁公主说是李渊的女儿,实际上她爹是河间郡王李孝恭。
永宁公主见到父亲之后与之抱头哭了一鼻子,简单说了一下此行带给自己一辈子也抹不掉的心灵疮伤,发泄了满腹的委屈之后她给了李孝恭一个锦囊,说是救下自己的那位小神仙让自己交给他的。
河间郡王打开看过之后当时羞的以袖遮面连连跺足,随之对身边的李晦兄弟吩咐道:“为父愧对先祖,愧对你妹妹,不配为人父,不配为人!我死之后你将我黄纸覆面脊背朝天埋于土中,为父死后亦无颜再见青天!”
说完他拽出剑来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抹,吓的永宁公主与李晦兄弟魂不复体,李晦死死攥住父亲的腕子见拦不下忙让弟弟去请皇帝来。
“住手!河间王何故轻生且对朕讲明白了再死不迟!”皇帝训斥的同时上前把李孝恭手里的剑夺下来丢在一边。
李孝恭见皇帝来了老泪横流:“陛下,臣无颜苟活于世矣!”
“你且不要哭泣,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皇帝问,李孝恭犹豫了半晌之后叹了口气把手里的一张纸递了上去,随之以袖掩面一屁股坐在地下。
李二陛下把纸接过来打开来看,就见上面也不知是拿什么笔写的一首诗,那字写的很是纤细可铁钩银划独成一家。
赞叹过字之后他仔细一看这首诗当时脸上也是又羞又噪又急又恼,死死攥着那张纸直哆嗦,足足有盏茶的功夫之后皇帝陛下铁青着脸看看左右,没把手里的纸给旁边的长孙无忌却给了永康郡公李靖。
李靖接过来看过之后整张脸也是青了又红红了又青,长孙无忌好奇伸脖子看了一眼之后眼珠子险些从眶子里掉出来,旁边房杜等人见此也围过来看,等看过之后所有人全都觉着自己也该抹脖子死了算了。
李道立不知道罗霄什么时候给过永宁公主一张纸,此时接过来看,就见上面写了首诗:汉家青史上,计拙是和亲。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妇人。岂能将玉貌,便拟静胡尘。地下千年骨,谁为辅佐臣。
这哪里是诗啊,这分明就是明晃晃的刀子直往人心窝子上捅啊,特别是最后两句,埋入地下的所谓忠臣良将们啊,你们哪一个才是辅佐名君的真正贤臣啊,你们哪一个有资格接受子孙后世的敬仰啊?
这看似说的是古人,实际上却是在讽刺他们。特别是对那些武将来说,每一个字都是一个抡的无比圆的大鞋底子狠狠的在脸上拍,但凡还有点儿尿的爷们儿也受不了这刺激啊,难怪李孝恭看过之后又羞又愧想自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