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开始在附近的山林里进行搜查。
直到夜幕降临,才有了一些线索——熊的脚印和粪便,没错,那动物就在附近。
事已至此,阿源也不敢再一个人住在小屋。
村里同意他在村公所临时避难所住几晚。
于是阿源赶紧先回小屋拿些日常用品,当然还有他的宝贝磁带和福克纳的书。
当一切都准备好后,阿源想起冰箱里还有几罐啤酒。
打开冰箱拿出啤酒,阿源无意间看到厨房水槽里放满了水。
原来水槽里泡着他的保暖内衣。
奇怪,这套他明明记得洗了,怎么会在这里。
水是红色的。
阿源本能地伸手去拿衣服,可上面的腥味几乎让他窒息。
水槽里的红色……是血……
顿时他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动,腹腔中似乎有无数囊体在膨胀。
阿源看见自己的手上也沾满了血。
他打开水龙头,发疯似的冲洗着双手。
像麦克白夫人一样,阿源也没能洗掉手上的血。
他头晕目眩,心跳加速,眼前的景象开始疯狂扭曲。
血液在他眼前流动,他看到了每个白细胞、血小板,甚至铁分子。
耳边的嗡嗡声愈加清晰,水流声、雪下冬眠地鼠微弱的心跳声都变得异常尖锐。
还有触觉,胃酸在食道内倒流的触觉、血液流动的触觉、肾上腺素分泌到致死量的触觉。
一下子大脑有种要炸了一样的感觉,无数的画面闪过——相马老夫妻的尸体、熊的巨大身影,还有一些他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景象。
太多的画面。
太多的声音。
太多的触感。
不能这样了。
这个世界的真相太残忍。
我要摆脱。
摆脱这一切。
阿源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拿起从相马家带来的枪,挣扎着冲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