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事论事,大乾此举太匪夷所思了。
若说赵国想要趁此机会削弱魏国,劝大乾不放王景,上竿子送银子,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可对大乾来说,留着魏国才是最明智的!
不然大乾也不会在明明大胜的前提下主动提出和谈。
可既然他们想要魏国这个缓冲,又为何接赵国这么大一笔银子?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的道理他们不懂?
魏虔思索片刻道:“如今河东局势是大乾虽然只占据平阳、榆关,却已经对北面的蒲阳,南面的桑城形成钳制。
两地名存实亡,此次和谈也必然会涉及两城归属……我们或许可以从大乾对此四城的态度来推测他们对我大魏的态度。”
魏婴皱眉看向魏行,“你觉得呢?”
魏行看了一眼魏虔,虽有不忿,却仍旧老实道:“如他所说,四城归属可判定大乾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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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婴沉吟不语。
魏虔犹豫片刻,沉声道:“王爷,大乾本就如恶狼,不可以常理度之。
一旦谈崩,再被大乾得知你的真实身份,麻烦不小。”
魏行再次点头,“两国一旦翻脸,河东之地立起战事。
王景被俘,左将军重伤,大魏军中需要坐镇之人。
王爷,你还是暗中返回吧。”
能让彼此仇视的二人放下成见,一起劝谏,足以证明乾赵通商和谈给他们制造的危机感。
然而魏婴沉思之后却坚定摇头,“不,我哪也不去,就等着跟大乾和谈。”
二人急了,“王爷!”
“我意已决!”魏婴摆手,“一则现在大魏需要喘息时间。
二则若乾赵联手,东西夹击,即便我此时回去也于事无补。
除非我能即刻出现在齐国,说动齐皇钳制赵国。
如此我魏国或可与大乾全力一战。
但此举本就是与虎谋皮,纵使我们赢了大乾,也势必伤亡惨重。
届时齐、赵、楚见此良机,焉能不动心?
三则……”
魏婴目光忽然变得凌厉,“三则我要亲自会会许良,看看他到底有何能耐,竟能接连挫败我大魏的谋划。
道听途说,终究不去我亲自会会他!
一个未加冠的纨绔,在长安城混账了这么多年,究竟如何一跃成为力挽狂澜的谋臣的?”
魏虔皱眉不依,“王爷,如你所说,我大魏如今只能盼着跟大乾和谈,再放回王景将军?”
魏婴点头。
魏虔不甘,“别无他法?”
魏婴颓然叹道:“大魏不复昔年之强,大乾也不复昔年之弱。
此消彼长,我大魏一不小心已从刀俎成了鱼肉!”
魏虔心有戚戚,“该死,都怪这该死的许良!”
他猛然抬头看向魏行,“你在长安还有多少死士谍子,若尽数出动,能否杀掉许良?”
魏行不耐摇头,“剩下的都是些谍报之人,武功高的那几个都被裴旻杀了。”
“裴旻?这个老东西算他娘的什么剑圣!自己徒弟被杀了,他连仇都报不了!他怎么不去死……”
魏虔咒骂不休,心烦意乱,就要再次将魏行一起骂,却想到魏婴刚刚的警告,只得握拳恨恨砸了一下桌子。
若不是裴旻废物,没杀掉许良,哪来的伐韩,哪来的王破虏袭取平阳?哪来的河东大败?
若不是魏行无用……
他清楚记得前日大乾一位小官对他无情嘲讽:魏使者,我还是习惯你先前的桀骜不驯,你恢复一下。
当时听到这话时,大乾群臣无不哄笑。
而那每一声哄笑都像一个个响亮的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
想到数月前他在大乾朝堂上的趾高气扬……真是当时有多嚣张猖狂,如今就有多丢人!
“行了。”魏婴敲了敲桌子,“事到如今,一味自怨自艾已是无用。
魏虔,你备一份厚礼,亲自出面,送往大乾镇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