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竹决定收起那些书和图册,晚上要和谢离危分被窝睡,不能年纪轻轻就像纪鸣那样!
“煜公可有回信?”
“还没有。”谢离危叹了口气,“不过你放心,我派了人去江南保护他。”默了,他提醒宋瑶竹:“这段时间秦嬷嬷心情可能会不好,我本想让她休息几日,但她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会更难过,你若有时间就带她出去看看戏,听听曲。”
宋瑶竹没问缘由,点了头。
下午就带着秦嬷嬷等人出去吃茶听书了,抛下谢离危一人在府上,美名其曰他得干活!
这段时间外面有关净贤皇后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因为大家的注意力放到了某某侯爷被正妻抓到养外室,一把火险些烧了一条巷子上。
那些写话本子的人赶紧抓住这个热度,开始写《渣侯爷养外室,妒妻怒而休夫》等文章,之前那段惹满城人讨论的姐弟恋已经被人抛之脑后。
见到风声小了下去,宇文无极松了口气,至少没人讨论谢婉清的死因了。
“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宇文无极的声音如同敲在木鱼上的棒槌,震得李维身体发颤。跪在殿上的褚卫沉声道:“回皇上,属下查明散播这条消息的人是贵妃娘家的一个仆从。而传递消息出宫的是宋昭仪宫内的宫婢。”
宇文无极冷笑一声,“摆驾未央宫!”
高娉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宇文无极了,他们曾是少年夫妻,不,她只是个妾而已。
年少时她和谢婉清是闺中密友,因为站错队,高家被判全家流放。途径凉州遇到起兵的宇文无极,惊鸿一瞥,他意气风发,她狼狈不堪。而他身边与他并骑的少女姿容绰约,如同天仙。
那一幕一直刺痛着她的眼球。
为了年少的情谊,谢婉清救了高家全族,族长带着全族人立誓辅佐宇文无极。而她,为了自己,为了全族人的前程,使尽手段终于爬上了宇文无极的床。
被谢婉清撞破的时候,宇文无极毫不顾忌她的感受,说自己醉酒将高娉当成了谢婉清。
多么可笑的场面,高娉想,若是她是谢婉清就挥袖离开。但她没有,而是冷静地让宇文无极做出共享江山的承诺。
高娉哭着哭着就笑了,谢婉清啊,你怎么能相信一个在感情上背叛你的男人做出的誓言呢?
说到底,我现在是过得不好,可你都死了!我才是真正的赢家!
宇文无极看着高娉那张如昨日之花的脸,她脸上未施粉黛,皮肤已经出现了细纹,不再年轻貌美。而她的眼睛也不再清澈明亮,它们早就被权利熏染得发灰。
他印象中的高娉一直都是貌美的、骄傲的,哪怕在流放的路上,她也是骄矜的。可如今,她像个被彻底打败的失败者一样,毫无斗志地坐在那里回忆着过去的辉煌,沉溺在曾经的荣耀里安抚自己。
宇文无极那些斥责的话堵在嗓子眼,沉吸了一口气抬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