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真精啊。”
絮儿先是一阵气息不匀的大笑,等小囡因为不适哼哼着要哭,絮儿才接过孩子走回屋。
怀里小小的身体不怎么老实,手脚并用地想要挣脱束缚她的一张残缺毛皮。絮儿掂了掂,对一无所知的小婴孩絮絮叨叨。
“你呀你,命大的小家伙。”
“刚才差点被吓丢三魂七魄,都是我不好。”
“以后一定不会把你丢在路上啊,我保证。”
“你怎么就这么乖呢?也不知你亲娘地下有知,会不会后悔当初撇下你。”
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怕当初陈婶扔热炭一样不养小囡,依旧时不时的心肝哄着逗着。她会笑的时候,村里人人都来看她笑;她会翻身时,一个个前来引她翻身。
昏暗的屋子里,絮儿鼻子一阵发酸,傻乎乎的小囡对着她蹬腿挥手纯粹地笑,可是她竟然把小囡忘在青石碑那里几个时辰!
把手指伸进婴孩柔嫩的手心,感受她活生生传来的力道,絮儿抬起胳膊,将眼角的泪疙瘩蹭在肩头。
“小傻子,你还笑呢?好险没被山里的野兽给叼走。”
回应她的,依旧是婴孩儿的密语童言。
孟长义在外敲了敲门框,木头邦邦作响。
“你好了没有?生孩子都比你快,下地干活啊。”
絮儿用额头贴着小囡的脸,一大一小偷着笑。听见孟长义的催促,这才动作麻利地收拾好出门。
溪边干活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块休息,许久不见孟长义和絮儿,还有人纳闷呢。这两个都是勤快人,难得一转身的功夫双双不见了人影。
稍远一些,金细细低头闷闷不乐。她与哥哥的地分在一处,但是和钱有的一南一北。他们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故意不让她好过!
金元当然知道妹妹那些小心思,在他看来,人家孟长义和絮儿怎么划分,都不该轮到他们去挑三拣四。这丫头从小就不知足,掐尖要强。
眼下不过是因为钱有不在,等他回来那一日啊,估计他要丢人一回。唉……女儿家就是爱计较。
老丁家三口人是最勤劳的拓荒者,从动手那一刻起,除去吃喝拉撒,全部心思都用在土地上。
对于种地,丁果盛是虔诚的。他一个普通小民,唯有这一样本事。
日夜兼程的另一部分村民,不说一地鸡毛也大差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