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来偷窥的毫无动静,没想到是姜丙银的遗孀携子而归在先。这是好事啊,王志总是要回关屯的,絮儿不知道他们在愁什么。
唐越冬唾沫横飞一阵叨叨后,将目光落在絮儿身上。人坐在那安静不语,但那双眼仿佛会说话似的,睫毛若羽,洞悉所有。
“唐大哥想让我留下照顾姜大嫂?”
唐越冬先扫了眼孟长义,看不出赞同与否。算了,还是与絮儿谈吧。
“絮儿,我们几个都是男人,总归不方便。你有何事未办,唐大哥给你跑腿去就是。”
在场唯一的女子,只动眼珠不动头,盯着三个人看过一遍,这才开口道:
“恐怕不行,我得自己去一趟薛家。”
那就只能找邻居帮忙了,这事儿王志去办就行。
后院虚弱的母子俩,仔仔细细看着曾经的家。屋里的东西一样没少,只是多了一个刺目剜心的东西——姜丙银的灵位牌子。
骨瘦如柴的女子死死咬住唇,一只手揪紧了心口窝处的衣裳,另一手颤抖着摸向那块黑漆木牌。
姜临傻愣愣跪坐在地上,短短数月,他度日如年地求啊,盼啊,等着父亲来接他们,或是让人捎信回家也好啊!
可是什么都没有,等来处处欺凌,无处食宿。街上听人说起平安镇匪患已除,他才敢带着母亲往回走。
少时衣食无忧,不知人心险恶。数月来的教训,远不似父亲那带着疼爱的严厉。切身蚀骨的痛使他喘不上气,手脚并用爬出了这间房。
他要出去,去问问王志,爹在哪里!
姜临撑起身,哪怕不能尽数收拾好身上的狼狈,也要腰杆挺直,如真正男子汉一样大步走出这道门。
孟长义三人并肩站着,等姜丙银的妻子前来质问。
姜临刚一露面,孟长义和唐越冬都难掩眼中那份赞赏。十三岁的少年郎,心志坚韧不痴不笨,该是能撑起家业的。
絮儿则要想得偏一些。姜家可还有其他族人在松县附近?姜临是否信他们?
王志将请托交代好,便速速回返与孟、唐几人继续商议后续之事。见姜临好好地站在那,不由笑得和蔼亲近。
“侄儿能下床行走了?底子不错。我刚去邻家找牛二婶帮忙做饭,郎中说了你和你娘现在虚弱,先吃些汤汤水水补上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