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派虽已在晋中存在了五十多年,但似乎便是从师父这一任起,融合了门派中一些杂七杂八的功夫,创出了一套颇为惊艳的掌法,才让雁门派从此在晋中大放光彩。
这约莫是二十五六年前的事情,算起来,倒真是姑苏孟氏举家迁离江南之后。
自己竟有可能师承姑苏孟氏之后?
高晃一阵恍惚,事情究竟如何,还要回去细查二十多年前门中发生之事。想到孟书黎极有可能是自己师祖一辈的长辈,神态间不禁恭敬起来。
忽然心里又是一道闪电:“如此一来,更不能让她和‘鬼孟婆’扯上一点关系,否则我雁门派就不是杀错人这么简单了...”
大殿上的众人皆不明其理,只因这招式间的微妙相似之处,只有深谙这路功夫的人才能感受到,在外人看来,很难将雁门派的“孤雁摧心掌”和姑苏孟氏剑法联系在一起。众人只见高晃怔愣在原地,脸上神情变幻不定,都觉惊奇。
便在此时,孟书黎收剑入鞘,笑道:“高掌门身手不凡,想来足以对付那老妖婆,老身心服口服,再也不怀疑啦!”
钱宁冷哼一声,怒道:“胡搅蛮缠,此处不欢迎你,快走吧!”
高晃喝道:“不得无礼!”看着孟书黎,颇为恭敬地说道:“孟前辈若无事,还请留下来一叙,高某有些事情想向前辈请教。”
孟书黎呵呵一笑:“不必了,老身忙得很,这就走了!对了,顺便告诉诸位一声,我家先祖既已决心退出江湖,从今往后便不再有什么姑苏孟氏了,老身是‘解忧山谷’的孟书黎,再见之时,还望诸位不要认错了。”
“解忧山谷?”“那是何处?...”“江湖上何时又出了这么个地方?”众人闻言纷纷议论起来。
孟书黎转身朝殿外走去,路过南谯阁众人,对陆昭咧嘴一笑:“小子,想学剑,随时来解忧谷找我。”
......
孟书黎走在回程的山路上,心里笑骂辰兮:“这小丫头,到底有多少心眼子,看来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之中!当初她选择让雁门派成为杀死‘鬼孟婆’的门派,就早已想到了这一步,还假惺惺地问我‘若你想找到族人,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方向’,呸!哈哈哈哈!”
又乐呵呵地想道:“如今我当众和高晃打了一架,他都不敢指认我,看来我是真的安全了。小单他们也指日可待,只要再等上一两张‘飞花令’完结,这些名门正派一庆祝,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正想着,忽觉周遭气流有异,立刻停了下来。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却又感受不到一丝气息。
一个笑着的声音说道:“好久不见呀,孟前辈,看你气色不错,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呀。”
这声音如此清晰,似在耳畔,却又好像远在天边,显然出自一人之口,却同时从四面八方传送过来。
孟书黎知道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来了,拱手笑道:“这还要多谢阁下仗义援手,我还没有机会报答一二,还请阁下现身。”
“现身就算了,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孟前辈若觉得过意不去,那就帮在下一个小忙吧。”那声音笑道,“云宫的贺礼,还请孟前辈帮忙带到解忧山谷。”
“云宫的...贺礼?”孟书黎一怔,猛然想到在酒楼里听见的说法,每次“飞花令”完结,云上天宫都会派人来送上一份贺礼,既是庆祝,又是嘉奖。
“阁下是云宫的人?”孟书黎问道,“贺礼...不是应该送到雁门派么?”
那声音哈哈笑道:“那群蠢材,连‘飞花令’到底要他们干什么都没搞清楚,怎么配拿到贺礼?这礼物,当然要送给真正解开了‘飞花令’的人。烦请孟前辈带两句话给洛辰兮,第一句是云宫奉上——‘棋到终局了,顺势而为即可,云宫不会袖手旁观。’这第二句话嘛,是我自己送给她的——人我替她看过了,虽然运格多舛,但胜在命硬,托得住她,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