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乌惜潺方喘匀了气,发觉自己正抱着龙寂樾,登时双颊飞红,急忙站好。忽然看见了前头的石屋,十分惊奇:“咦,这里竟然有一间房子?”
龙寂樾道:“进去。”
乌惜潺见石门里黑洞洞的,又下意识抱住龙寂樾手臂:“我...我怕......”
龙寂樾抽出手来,一言不发,转身又沿着石壁攀了下去。
乌惜潺大吃一惊:“你要去哪里?你…你什么时候回来?”见龙寂樾回到地面后,又头也不回地沿着湖边向远处走去,暮色中身影渐渐模糊,禁不住颤声大呼:“寂樾哥哥,你可别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我...我很害怕!......”
半山晚风吹过,乌惜潺打了个寒战,裹紧了龙寂樾的外衣,望着他已消失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黑不隆咚的石屋,抽泣一阵,终于无奈地一步步挪了进去。
这一晚,龙寂樾抱着那柄黝黑的宝剑,在湖边坐了一夜。
自他接掌天龙门至今,几年来所历之事,如墨色中一幕幕皮影戏,无声地上演,又无声地落幕。
天龙门从辉煌的顶峰坠落,他从万众瞩目的武林新秀,到流落在这荒凉的山谷,一切都是那么快,快得像疾风刺痛了眼球。
谢三斧...自己从未有何地方对他不住,何以令他铁了心,宁可背负叛徒的骂名,也要铤而走险?
掌门之位是有些诱惑,但他已追随父亲多年,向来忠心耿耿,自己继任之后,更对他多方倚重,乃至于由他经手之事,自己这个掌门也不太过问了。如此信任,竟换不来一丝真心?
“少爷,我太了解你了,你疑心深重,对咱们这些老部下打心眼儿里忌惮,跟着你,断乎没有好日子过!”...“你从未有一刻真正信任于我,只因我是老掌门身边的老人儿,还有几分薄面,你留着我,就是给十二龙坛做做样子!”
谢三斧的诘问犹在耳边,原来他竟是这样想的么?
自己总以为,可以一面防备着十二龙坛中的老部下,一面和谢三哥亲如兄弟,却忘了谢三斧正是他们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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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费父亲多年言传身教,原来自己竟是这般幼稚。
还有薛茹......自己这些年,一直将大量精力放在驯养虎子和风筝上面,对她也是十分倚重的,可以说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但她也终于忍无可忍,做出了如此毁天灭地之事。
一开始,薛茹诚然是带着目的而来,而自己也并不在乎她的目的,只要能为己所用,解了燃眉之急便是好的。日后,大可再慢慢物色虎兕柙的主人,择一个真正稳妥之人。
至于薛茹,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便可以永远埋葬在这座地下宫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