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很少去记住什么事,毕竟大多数人类在他眼里和会动的石头也没有区别。他从不关心这些石头是梳妆打扮带了花的,还是浑身开裂丑得惊为天人的。
有个真相说出去,魔武者学院里他的迷弟迷妹们都得哭出声——七年过去,赤对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毫无印象。
他最能记住他们姓名和面容的那一刻,还是其中某些人对江流璟产生不利意图、被赤判定为需要处理的时候。
至于七年前的那场比赛,也是因为和江流璟相关,被赤纳入了需要记忆的范围内。
他回忆了一下,却出乎江流璟意料的,摇了摇头。
“不太一样。”他说。
“虽然都很讨厌,但如果说七年前那股味道是粪坑一样的恶臭,这个人身上的气味就是风干后的屎。”
“更淡了。”
“是的。”赤点点头,眸色微沉。
他没说的是,这个人身上的臭味里,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令人沉醉的香气。那股香气让他有一瞬间以为看到了江流璟。
说出来都感觉玷污了面前他最珍贵的少年,赤十分恼怒自己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错觉。
江流璟又继续凝眉沉思,不过这一次他记得往前走了。
思绪自顾自天马行空,身体机器人似的持续机械摆动手臂和腿脚。
他想到赤对那股气味本能厌恶,而现在那股气味的主人就算不是教宗,很有可能也是神教中的一员。
赤没有过去的记忆,对气味的厌恶应当更多出自于本能,所以,赤的敌人也在神教之中吗?
江流璟又想起,赤在很小的时候曾说,他来是为了杀死某些人。
如果这个人也在他要杀的名单上的话,也就意味着,他们迟早要与神教为敌。
与一个地位无出其右、权力极大的教会为敌。
好大的压力。
江流璟从胸肺沉沉吐出一口浊气,眼睛却亮得惊人。
很难。
但如果赤要做的话,江流璟不会退后。
他曾经为了刑越,产生过想要覆灭一个国家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