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冬的案子关系,陶仲文躲了萧风一段时间。一是为了避嫌,二是担心萧风求他办事。他和陆炳一样,希望能保持中立。
因为当年在夏言一案中,陶仲文的表现也并不光彩,所以在这个案子里,他不可能帮着萧风去反对严家。
现在案子结束了,见萧风上门,陶仲文热情相应,而且开始恶人先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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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弟啊,你咋回事啊,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看老哥,看来真是当了大官之后就不把老哥放在眼里了呀!”
萧风微笑道:“老哥说哪里话,上次我来看过老哥的,只是清风明月都说你上山采药去了。
后来我又来看过你一次,她们还是说你上山采药去了。我就很诧异,老哥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勤奋努力了?
后来井御医带我去了一趟锣鼓巷,我远远见到了新嫂子一面,才知道老哥爬的山太高,肯定是够累的。”
陶仲文老脸一红,知道萧风在挖苦他,为了躲自己,猫在新置办的外宅里好几天不露面。
不过自己说上山采药也不完全是假话啊,所谓采啥补啥,既然能补,说明就是药。
而在采药之前,是肯定是要先爬山的,这是常规流程……
“咳咳,老弟不要胡说八道,小孩子们都在呢。说吧,今天来看老哥,又想要什么药了?”
萧风盯着陶仲文的脸:“老哥,我听说,宫里的贵人们,脸上擦的粉,都是你炼的?”
陶仲文愣了愣:“啊,这个,都是给万岁炼丹时偶然发现的一些方子,对皮肤比较好,万岁就赏给贵人们了。”
萧风笑了笑:“难怪老哥一把年纪了,脸上皱纹也少,黑斑也少,这东西要是批量生产,天下女子肯定趋之若鹜啊!”
陶仲文松了口气:“原来你是冲这个来的啊!没说的,老哥给你两个方子。
你照样炼制出来,用牛乳或蜂蜜调制一下就能用。要是赚了钱,可别忘了分给老哥几个花花,哈哈哈哈。”
萧风点点头:“方子我肯定要,然后我再想办法改良改良。不过我现在想要马上就能用的丹药,效果越强越好!”
陶仲文也看着萧风的脸,狐疑道:“你这是典型的小白脸啊,连一颗痣都没有,难道是府中哪位女子想用?
你听老哥说,这种东西,不能用太强力的,那种立竿见影的,里面大都含有砒霜、铅汞一类的东西,用多了很不好的。
老哥这里有很多性质柔和的,见效虽慢,但只要坚持经常,再找御医配点内服的汤剂,自然就白白嫩嫩的了。”
萧风摇摇头:“老哥,我就要最强力的,至于对人好不好,且不管它。而且这事你就当没发生过。”
陶仲文沉默片刻,打开自己的小箱子,从里面拿出两颗丹药来,银白色,发着柔和的青光,像珍珠一样。
“磨成粉,以牛乳化开,抹在脸上,多黑的斑点黑痣,三天内就可以变淡,七天内就可以消失。
只是这东西对人的伤害极大,我从来还没给别人用过呢,上次试验也是给黄知府戒极乐丹时,顺便试了试。”
萧风咧咧嘴,看来黄知府未必全是死在极乐丹上啊,也不知道陶仲文到底都拿他试验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丹药。
“血蛊黑斑,我虽然没见过,但应该是毒血淤积而成的,这药应该也有效果,不过只是掩盖,并不能真正解毒。”
萧风抬起头来,看向陶仲文,陶仲文笑了笑:“我虽不上朝,西苑里发生的事儿,我还知道一些的。
张远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跟他也没什么交情,至少比不上跟老弟你的交情,所以尽管放心。”
萧风笑了笑,冲陶仲文拱手施礼,拿着丹药飘然离去,陶仲文看着他的背影发了会儿呆,转头吩咐两个徒弟。
“清风,明月,记得把丹炉清理干净,明天要给万岁炼新丹药。为师先走一步,嗯,上山采药!”
萧风带着一瓶加工好的药膏来到东厂,京城都已经传开了他一个人掀翻了严家之事,所以他现在的身份也今非昔比。
东厂番子们虽然之前和萧风不对付,但此时也不敢怠慢,立刻通报后,带着萧风走进东厂厂公的房间。
张远这两天新添了个毛病,那就是随身携带一面小小的铜镜,没事儿就往脸上照一下,看着越来越大的黑斑愁眉苦脸,就像个长了青春痘的小姑娘。
见到萧风进来了,张远赶紧奉茶:“萧大人,今天怎么有空到我东厂来坐坐?有何吩咐啊?”
萧风笑道:“来问问张厂公,系铃人可有给你解铃吗?”
张远昨日已经考虑再三,在萧风和严世藩的这一轮冲突中究竟该如何站队。就是因为一直没能下定决心,所以才闭门不出的。
如果是以前,这个问题根本不用考虑,他和严世藩都是坏人兼变态的斜杠青年,自然是天然的盟友。
可今时不同往日,自己身中奇毒,命在旦夕,严世藩这边的承诺不知能不能兑现,不得不两边下注。
而最让张远心惊胆战的是,昨天自己悄悄试探,严世藩的言辞中多少漏出了一点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