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会,那边才传来言酌嗯的一声。
又一道记忆痕迹刻下来,这次姜晚咬牙忍住了痛哼。
她痛得头皮发麻,浑身的血肉筋骨都泛着针扎似的痛,但这一刻她想的是,她这次没叫出声,说明……其实也是可以忍下来的。
她虽然没出声,但言酌知道她是在强忍,因为怕他心软,怕他动摇,怕他难过。
她没有痛叫,却无声煎烤着他的心,让他感同身受般的和她一起挨着这份痛。
饶是众人眼里只手遮天的大魔头,也会有无能无力,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受痛的时候。
他听着姜晚越来越微弱的呼吸,能想象到她痛得歪躺在地上,连手指都动不了的虚弱。
她的面容一定是惨白毫无血色,唯有那双眼睛清澈有神,满是坚定,像是黑夜中亮起的唯一的一簇火苗,散发着微弱却不容动摇的光。
他比姜晚更难挨。
言酌转过身来,不等她开口拒绝,先一步捞起地上已经快痛晕过去的人。
“别……”
姜晚意识已经不清醒了,但还记着术法没完,没什么力气地抓着他的尾指,声音轻得像是无声,“我还……撑得住。”
都熬到这时候了,脑子坏了才会中途放弃。
她用灵力吊着一口气,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又怕自己现在精魂虚弱,会叫另一个魂魄趁虚而入,于是又攥了攥他的尾指,“快,快继续。”
他递过来自己的掌心,虎口处蹭着她发白的唇畔,“咬着吧,这样不是你一个人在痛,我心里也好受些。”
姜晚:……受这没必要的痛做什么。
恋爱脑真的,她哭死。
姜晚已经没力气再推开他了,任由他把自己抱到腿上,托着她的腰。
她当然不会去咬他发泄,只是痛到极致,神志恍惚,她除了知道自己还在呼吸,脑子里什么都是模糊的,只有深刻的,难挨的痛。
她和言酌的回忆因为添了千年前的那部分,格外冗长,漫长的疼痛,痛到最后她连眉头都懒得皱了,整个人被冷汗浸透,就像一条被刮了鳞片,剔除内脏,软趴趴的死鱼。
姜晚迷迷糊糊地想,这个鬼术法要是拿去做酷刑,可比那什么十大酷刑难熬得多,什么话都能从犯人嘴里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