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燕国公府,公孙弘单独将公孙玉瑶带到了书房,将心中所想道出。
公孙玉瑶先是一惊,随即便表示了明确的反对。
不为别的,只因玉阳道人既留言不让云绫插手,内里想必是有隐情的,只怕会对云绫不利。
公孙弘此前不知玉阳道人有此留言,此刻听来也是迟疑不定。
父女二人一时相顾无言,书房之内几近针落可闻。
半晌,公孙玉瑶轻声问道:“父亲以为是天道在针对宗师?”
公孙弘叹息一声,颔首道:“未尝没有这种可能。天下五大宗师,竟在一二月内相继重伤,为父尚可说是被天雷余波所致,其他人却颇为莫名其妙。”
“那父亲您可曾感应到天道有异、气运流失吗?”公孙玉瑶再问。
闻言,公孙弘微微一愣,皱眉细细回想近期的感受,半晌方才摇头道:“不曾。”
公孙玉瑶沉默片刻,沉声道:“云绫情况特别,若慕容泰所言有假,冒然让她接触天道后果难料。玉阳道人既有留言,许是察觉了什么,不若让女儿再走一趟,问个明白?”
公孙弘皱了皱眉,摇头道:“天道反噬非比寻常,你去未必见得到人,还是为父亲自走一趟吧。”
“可是您的伤?”
“不打紧。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长安这里你多看顾着些。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大意不得。”
说罢,公孙弘当即出门而去,身形一动便已消失无踪。
公孙玉瑶看着空落落的院子,无奈叹息一声,兀自去后院寻嫂嫂李氏说话以排解心中烦闷。
话分两头。
自退守怀州后,燕王傅明洮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日都亲自带人整顿城防,唯恐出现一丁点的纰漏。
如今的怀州城在他的经营下城墙达到了四丈高、三丈宽,护城河因着封冻之故特意在其中立下了倒刺阻敌。
此外,角楼、塔楼、瓮城也都经过翻修加固,可谓是一座武装到牙齿的坚城堡垒。
饶是如此,傅明洮依旧不敢大意,每日都要亲自巡防,夜里也会时不时带人到城中各处走上一圈。
今夜大雪渐小,傅明洮带人登上城墙,举目四望,城外积雪反射月光,晃得人眼前一阵晕眩。
他闭着眼晃了晃脑袋,视线方才恢复,心中暗道:这等时节想来也没人会来偷城,倒是可以轻松一阵。
岂料,正当他准备回府歇息时,城中忽而喊杀声大作,城西方向竟在短短数息之内火光冲天!
“坏了!”
傅明洮惊呼出声,忙带人往城西赶去,那里有着怀州的粮仓和武库,若是出了事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边他刚下城墙,迎面便撞见一队黑甲武士,只百余人,却个个手执钢刀,神情冷峻,周身透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黑甲武士行动迅捷,三两步窜到近前提刀便斩,出手不带丝毫犹豫。
靠前的护卫正欲问话,一个反应不及,登时被砍倒一片。
见状,傅明洮心神一震,立时大喝一声,拔出佩刀率一众护卫上前接战。
一时间,双方混战一处,刀光剑影,鲜血喷溅,哀嚎、惨叫此起彼伏。
两名身形魁梧的黑甲武士围住傅明洮,一左一右、一攻一守,配合相当默契。
傅明洮一面吃力应付,一面还要指挥护卫迎战,不多时便被黑甲武士压制,手下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勉力躲过一记杀招后,傅明洮惊愕地发现四周地上躺着的竟全是他的护卫,连一个黑甲武士都没有。